旁读书魏大中放下书卷,站起身来摇头道:“阮集之,你嗓门可不小。”
张原暗暗诧异,听魏大中这口气,与阮大铖不仅相识,而且交情还不浅。
阮大铖笑道:“魏师兄,小弟是见到神交已久好友嘛,情动于中,发之于外——”见张原眼有询问之色,便解释道:“在下与魏兄同在东林书院景逸先生门下,魏师兄学问、人品是最佩服。”
景逸先生便是高攀龙,这阮大铖与魏大中竟是同门师兄弟。
时听石头兄弟说有个阮大铖来访,留下句话“原来欠命”,让他摸不着头脑,想来是石头兄弟记错话,没想到会在南京国子监遇到阮大铖,竟与大兄同号房,魏大中是东林党,阮大铖是阉党,换号房话,魏大中就与阮大铖共居室——
张原将书箧和衣奁搬到号房,见那魏大中已经换上监生巾服,正在书案上读书,见张原进来,点下头,自顾读书。
这号房摆设很简单,两张三尺宽木床,两张松木桌,两把方椅,别无长物,张原将书箧放在西墙那张松木桌上,衣奁搁在床头,向魏大中拱手道:“魏斋长,在下山阴张原,与大兄张岱齐入监求学,在下想与大兄同居室,请魏斋长准许换室。”
魏大中还礼,却道:“监规不准私下挪借号房。”就说这句,别无二话,依旧看书。
张原就知道这个魏大中是个极难通融人,不换就不换吧,懒得多说,坐在方椅上摇扇歇气,却听个爽朗声音在门外响起:“介子贤兄,久慕大名,今日终于得以识荆,桐城阮大铖有礼。”
说到“桐城阮大铖”五个字,人已入室,向张原深深揖,然后站直身子,微微含笑,乃是潇洒美男子,年约二十六、七,虽是般监生巾服,但那宽袖皂绦穿在他身上却别有种飘逸蕴藉,这因《桃花扇》而遗臭后世阮大铖竟是这般英俊洒脱模样吗,比那魏大中可顺眼得多,而且爽朗热情,简直让人见如故——
张原还礼道:“阮兄,久仰,久仰,前年阮兄在山阴,在下无缘得见,深以为撼,今日,无撼矣。”
阮大铖哈哈大笑,说道:“是在下无缘,在下是特意去山阴拜访介子兄,却未能见到,惆怅至今。”
张岱跟在后面进来,说道:“方才阮兄问可识得山阴张介子,说,阮兄顿时跳起身就过来。”
阮大铖笑道:“在下对张介子、张宗子贤昆仲是思慕已久啊。”说这些话时,直在打量着张原——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