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笑道:“大兄让监内执役帮你去买些精洁吃食回来就是,哪里瘦得你。”
正说着话,听得有人在叫:“哪位是张宗子公子?”
张岱奇道:“还有人找,张宗子公子,好绕口。”便走出去,片刻后又回来,笑嘻嘻,手里托着个食盒,道:“介子,看看,这是什?”将食盒放在张原这张松木桌上,打开食盒盖子,香气扑鼻,边是葱油饼,边是五色糕——
张原笑道:“三兄让人送来?”
张岱道:“不是他还能有谁。”见食盒边上还有折叠方小笺,打开看,是张萼笔迹,写着几行大白话:“大兄、介子,监里饭菜不好吃吧,大兄定然食不下咽,哈哈,葱油饼、五色糕,俱是金陵名点,两位赶紧大快朵颐吧。”
……
阮大铖与魏大中走在后面,阮大铖对魏大中低声道:“魏兄,你看这个张介子如何?”
魏大中说句话:“无故加之而不怒。”
阮大铖笑起来,念道:“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魏兄把张介子比作留侯张良吗?”
魏大中道:“监丞确纠治过当,张介子并未违规。”
看,说话声音比壬字班这边响得多,毛监丞不能因张原吃饭说句话而惩治张原,也就口头斥责下立个威,若张原敢桀骜不驯,那他就找到借口,毁辱师长,可立刻抓去绳愆厅杖责,但张原很是听教,与般老实畏缩新生没什两样,哪像是敢与董翰林对抗人啊,宋司业不会认错人吧?
毛监丞又训斥张原几句,这才离开。
张岱直强自忍耐,这时怒道:“这监丞是故意针对介子,太过分,只不过说句话——”
张原微笑道:“大兄,吃饭,吃饭,莫要动气,们是来求学。”
张岱知道弟弟张原不是懦弱怕事人,不会这善罢甘休,只是当时这口恶气不好忍,忿忿道:“这监丞是故意寻衅。”
张原、张岱皆笑。
张原道:“们真是小看张燕客,银子无敌,三兄在哪里都是如鱼得水啊。”
张岱拈起块葱油饼放在嘴里大嚼
阮大铖道:“若不知道他是那个把董玄宰搞得只剩半条命张介子,见他方才忍耐不争样子,只会当他是懦弱。”
魏大中不说话。
……
张原回到号房,洗浴之后,天已经黑下来,张岱给他端来杯松萝茶,这是张岱自己用木炭小炉烹,张岱嗜茶,每日离不得,烹茶,给同室阮大铖杯,再给张原端杯来,那魏大中冷冷不怎搭理人,张岱年少傲气,犯不着去刻意结交那魏大中——
见张原在磨墨准备作八股,张岱道:“介子就开始用功,可惨,饥肠辘辘,这等饭菜如何果腹,待年底回去,家人定认不出,瘦成把骨头。”
张原没说话,很快吃完饭,坐在那里等下,张岱努力把那些饭菜吃掉半,两兄弟并肩出会馔堂。
张岱道:“介子,你看这个毛监丞是不是受宋司业指使?”
张原“嗯”声,道:“没想到他会这拙劣地直接就寻衅找茬。”
张岱道:“该如何应对?”
张原道:“先忍耐,然后在学业上崭露头角——”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