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道:“听过其贤名,未曾识荆,烦魏兄引见。”
黄宗羲曾在东林书院听讲,所以魏大中与黄尊素颇有交往,当即与张原找到黄尊素号房,黄尊素正在伏案书写,见魏大中进来,赶忙搁下笔,起身作揖。
这黄尊素三十来岁,眉目疏朗,脸狭长,尖下巴,双眼分外有神,看人似能窥心,尤其是对于初次相见人,更有种被其看透感觉,张原初见王思任老师也曾有这种感觉,而黄尊素尤甚——
“山阴张公子,在下真是久仰大名。”黄尊素展颜拱手,说句平平无奇客套话。
张原忽然很想与这个智慧过人黄尊素开个玩笑,看看其反应,想想还是算,不要弄巧成拙让这个聪明人疑忌自己,略寒暄,道明来意,黄尊素道:“不巧,出入牌已被人领走,张公子明日出监吧,那牌子给你留着。”
,午后交卷时南监祭酒顾起元又来阅卷,看张原这篇经题八股,对赵博士道:“张原可以升入诚心堂学习。”
南监六堂,诚心堂排第二,再上面就是率性堂,升上率性堂再通过次考试就随时可以结束国子监学业,其实在顾起元看来,张原无论是经题八股还是四书小题八股都是出类拔萃,率性堂监生又有几个能胜过张原呢,但张原入国子监才个月,若是直升率性堂话过于惊世骇俗,而且也前无先例,国子监不能从初级班越级直升高级班,所以顾起元让张原升入诚心堂学习——
这次壬字班监生课业优秀者不少,阮大铖与魏大中和张原样,道升上诚心堂,张岱等六人升上修道堂,这样,张原与大兄张岱就不在同个班。
张原、阮大铖、魏大中被编入诚心堂玄字班,诚心堂只有四个班,以天地玄黄来区分,转为监生不多,号房多有空缺,所以都是人间,比广业堂那是舒适多。
张原升入诚心堂是七月十九日,这日照例不授课,张原安排好号房后想出监看看穆真真,再去澹园拜见焦老师,他托焦润生用驿递寄出家书至今还未有回音,不免心里有些着急,山阴那边暂时没有回信也就罢,但开封父亲张瑞阳回信应该到啊,难道父亲在他信送达之前就已经离开开封上路?
张原只好作罢,回到号房,看书作文,又将自己入国子监所遇到人琢磨遍,阮大铖、魏大中、黄尊素都将是天启朝风云人物,下科极有可能要中进士,自己得努力学习,争取与他们同榜出身——
这天
张原去向魏大中询问玄字班斋长是谁,他想领“出恭入敬牌”出监?
魏大中道:“此人姓黄,名尊素,字真长,贵郡余姚县人,已经是举人功名,张贤弟不认得吗?”
“黄尊素!”
张原颇为惊讶,这又是个晚明著名人物,与魏大中同列东林六君子,是东林党智囊,魏忠贤对黄尊素很忌惮,因为黄尊素往往能料到阉党下步阴谋,魏大中死后第二年,黄尊素也被魏忠贤下诏狱处死,或许后世知道黄尊素人不是很多,但黄尊素儿子黄宗羲可以说稍微有点历史常识人都会知道,中国最伟大启蒙思想家,学问如天,深邃如海,这对父子都是中国古往今来第等聪明人——
“怎,张贤弟认得黄真长?”魏大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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