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汉子冷哼声,戴上斗笠,回头盯瘫坐着毛监丞眼,转身大步而去。
几个差役这才上前搀扶毛监丞,毛监丞官帽都被打飞,半边脸红肿,神情痴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整理衣冠,唉声叹气去见宋司业,路上跌跌撞撞,魂不守舍,似乎被那汉子巴掌打得丢魂般——
司业宅第邻着国子监菜圃,毛监丞求
这汉子不跪,却是神色凝重,问:“张相公犯何事?”
毛监丞叫道:“张原屡犯监规,今日还辱骂师长、殴打监差,将被革除学籍。”
这汉子神色顿时轻松下来,说道:“原来如此,这说张相公已不在监内?”
毛监丞见这汉子态度轻慢,没有起先恭敬,竟然挺立不跪,便喝命左右将这汉子拿下笞责。
两个监差正待上前揪人,这汉子直忍气吞声,这时终于忍无可忍,怒喝声:“反天。”右脚连踢,将那两个监差踢倒在地,然后几步上前,当胸揪住毛监丞胸口,将毛监丞从椅子上抓起,另只手在自己腰间摸,摸出块长方形腰牌,递到毛监丞眼前,喝道:“睁大你狗眼,看清楚——八品小吏,敢受跪拜,不知死活狗东西!”
无伤大局,反正张原革除学籍是肯定,只是逃顿打……
“大人,人已带到——进去,跪倒,这是监丞毛大人。”
雨还在下,天色蒙昧,毛监丞见个中等身材汉子走上堂来,这汉子在墀前摘下斗笠,年约三十来岁,身穿交领短衣,面目普通,神色颇为精警,朝左右看,上前叉手施礼,正待开口说话,有监差喝道:“跪下说话!”这汉子稍迟疑,还是跪下,说道:“监丞大人,小人有事要见监生张原,请大人行个方便。”
毛监丞慢条斯理问:“你是何人?见张原何事?”
这汉子道:“小人是张相公朋友之仆,家主遣小人来向张相公递个话,别无他事。”
绳愆厅上差役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监丞大人都让人给挟持,时惊惶失措,却又不敢上前,只是喝骂威胁——
那汉子将腰牌在毛监丞眼前晃晃,喝道:“看清楚没有?”
毛监丞颤声道:“看清楚,下官——”
那汉子不待他说完,劈脸就给监丞大人耳光,再把将他搡坐在椅子上,问:“那位张相公往哪里去?”
厅上监差面面相觑,不知这汉子什来头,监丞大人竟然自称下官,挨打还不敢吭声,人答道:“张相公从菜圃那边出监去。”
毛监丞又问:“你家主人是谁?”
这汉子不答,却从腰里摸出小锭银子,不动声色地放在膝边,这才开口道:“家主人姓邢,是个商人,想张监生写篇祝寿文——请大人行个方便。”
这汉子见官不惧,神情镇定,虽是跪着,却有种不卑气度,这让毛监丞看他很不顺眼,瞥汉子膝边小银锭眼,喝道:“当堂行贿,该当何罪!说,你主人是谁?”
这汉子就知这监丞是故意刁难,便将那银子拾起收回腰囊,站起身道:“这银子是掉在地上,现在拾起来,何曾向谁行贿。”
毛监丞觉得自己被戏弄,大怒,喝道:“你言行可疑,来此定有不可告人隐秘,先拘押起来,待抓到张原,就真相大白——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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