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掀开轿帷看,武陵和来福正从秦淮河船上下来,张原便让轿夫停轿,武陵、来福已经跑过来,张原下轿问:“你们两个打听到什没有?”
武陵道:“少爷,和来福到湘真馆见到李雪衣姑娘,李雪衣姑娘说有伙皇族宗室子弟要梳拢王微姑娘,王微姑娘不肯,那伙宗室子弟就扬言要砸幽兰馆,要让王微姑娘入狱受刑,李雪衣姑娘又说这伙宗室子弟形同无赖,随意抢夺商铺财物,召院中姑娘侍寝也从不给钱,霸道无比,昨日傍晚,李雪衣姑娘让湘真馆个仆人还有薛童去国子监找少爷你,看少爷能不能帮帮王微姑娘,可不知为何,那仆人却被国子监人抓进去,薛童逃回来,至今也不见那仆人放还。”
张原这才明白毛监丞说湘真馆大小两个龟奴是怎回事,就这点事毛两峰就想栽陷他,只是南京城不应该有皇族宗室呀,北京、南京二都是不允许宗室居住,福王朱常洵受万历帝宠爱,也不得不就藩洛阳,若说是路过宗室,这也不对,若无皇命,各藩王不能擅自离开各自封地,而听小武转述李雪衣说法,这伙朱姓宗室是长居南京城,而且形同无赖喇唬,这就奇怪!
想必是武陵没有问清楚,张原道:“小武、来福,你们
事再说遍,张萼大摇其头,说道:“哎呀介子,有穆真真在,你应该把那瘟官打趴下才好,他都这般明目张胆诬陷你,你还顾忌什。”
焦润生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打伤监官,家父在李院长那里不好说话,那监官更会揪住这事不放。”
张萼不以为然,说道:“若依性子,先打再说,八品小吏整日趾高气扬,就没今日之事也想揍他。”又道:“待年底再说,回乡之前,必狠揍那瘟官顿,看他又能奈何。”
宗翼善心道:“有焦老师出面,宋时勉革不介子学籍,有邢太监撑腰,那毛监丞等不到张燕客打他,已经要求饶。”
众人说话间,顶逍遥轿抬进来,停在厅前,轿夫抽去轿杠,须发皆白焦竑走下轿来,也许是坐轿腿坐麻,下轿时微踉跄,张原赶紧去搀扶——
焦竑摆手道:“不妨事,老夫现在行路尚不需扶杖。”入厅堂坐定,眼望张原,说道:“李尚书午后将去国子监查问此事,你在澹园用罢午饭就去监门外候着吧,让润生陪你去,你不用担心。”
焦竑虽未给张原确切答复,但瞧焦太史这笃定神态,方才拜访李尚书为张原说情肯定是比较顺利,只是张原午后要去见邢太监,答应爽约不好,便道:“多谢老师为弟子出面,弟子还要回听禅居趟,就不在这里用饭,午后弟子就去集贤门外等候。”
这时雨已经停,张原与穆真真还有三兄张萼出澹园,想起族叔祖给大兄、三兄家书,便从怀里摸出那两封信给张萼,又道:“三兄,你先回听禅居,还要去趟内守备府。”
张萼听,点头道:“对,多找些人对付那宋、毛两个瘟官,你去吧。”
张原到街口想雇马车时雇不到,就雇顶轿子,穆真真跟在轿边,径往内守备府而来,南京六部和守备诸衙门都在老皇城西南面,离澹园不过三、四里,行至通济门,穆真真忽然叫声:“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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