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到师兄
路跑下来
——”
王婴姿笑睁睁道：“介子师兄，入亭说话，你现在是大名士，让人看到会拥而上围观
。”
张原笑着进到凉亭，淡妆少妇王静淑从座上站起身，张原作揖道：“静淑师姐好，婴姿师妹好——老师近日可有家书来？”
王静淑总觉得这
称呼有点怪异，不过也不好纠正，万福还礼，道：“家父已在袁州就任，切都好——张公子今日讲辞慷慨有古仁人志士之风，很是精彩，请坐。”
张原道：“多谢师姐夸奖。”在亭边坐下。
县，邹、高二人乃是东林巨子，月旦春秋、风议朝政，影响力很大，张汝霖是浙党，原与东林诸子不睦，但远来是客，尽地主之谊是应该，这时朝廷党争还比较温和，浙党尚未被目之为阉党，而且张汝霖与高攀龙、邹元标都居林下多年，并无实际冲突——
张岱、张萼、宗翼善、周墨农等人领着诸生去府学宫用餐，这是张原事先就向徐知府和府学教授请示过，请三十多个厨子，要烹制千人盛宴，而张原与翰社几个主要成员则在星宿阁陪同邹元标、高攀龙还有徐知府等人饮宴，宴席热闹自不用提，高攀龙颇矜持，邹元标对张原却是不吝赞美，这让张汝霖和徐时进都很高兴，张汝霖高兴自不用说，张原是他族孙，绍兴知府徐时进呢，张原是他治下士子，而且张原府试他是主考官，以后张原即便入内阁做到辅臣见到他也得尊称声老师——
酒酣耳热之际，张原借如厕机会飞奔下蓬莱冈，此时蓬莱冈空寂无人，不然话翰社诸生就会奇怪：方才慷慨陈词张社首如此急急忙忙是要做什？
忧国忧民、慷慨激昂是这个张原，急着来见师妹、心有牵挂也是这个张原，这并不矛盾——
城隍庙前食摊已撤去，老庙祝准备果品、糕点、黄酒被诸生扫而光，这时老庙祝正与两个道人在房里算账数钱，估计有二两银子赚头，老庙祝乐哉。
王婴姿很愉快，说道：“师兄不知道吧，邹南皋和高景逸两位老先生先前
张原抬头看城隍庙左边那座木楼，楼廊空空，未看到婴姿师妹身影，心道：“来晚，婴姿师妹和静淑师姐已经下山去。”正待返身上山回星宿阁，忽见庙中走出人，喜道：“张公子终于来，家小姐在山脚凉亭等呢。”
这是王思任家仆人，就是那个老门子儿子，张原经常去会稽王府，自是认得，便道：“好，这就去。”说罢，从山道上飞奔而下。
那王氏仆人跟着后面追，越追越远，跑不过张原，心道：“张公子对家二小姐很上心呢，你看这心急火燎地跑着去见二小姐，可惜不能娶二小姐，老天爷作弄人啊，二小姐就比那商氏女郎晚半天，这姻缘就错过——”
龙山不高，从山巅至山脚山道不超过三里路，张原路跳跃而下，跑得痛快，心里也痛快，到山脚下张望，看到不远处株大槐树下停着顶帷轿，还有座松树皮和竹片搭成凉亭，有几个人在亭上坐着，其中人走出亭外向他招手：“介子师兄——”
张原快步上前，喘着气打量青衿儒衫婴姿师妹，不自禁地就与昨夜同样男装打扮王微相比较，心道：“婴姿师妹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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