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鸭蛋商人连连点头:“两位老爷说得极是,就是这个道理,大商贾发财,苦就是小人这种为求口饭吃小商人。”说这话时,眼神热切地望着张原和黄尊素二人,渴望护航。
张原无视咸鸭蛋商人渴盼眼神,拒绝道:“们不会上你船,该缴税你还得缴。”
这高邮商人顿时蔫,哭丧着脸,回舱去准备接受税吏检查收税,但旋即又提篮咸鸭蛋出来,隔船递过来:“这是正宗高邮咸鸭蛋,剩些没卖完,这篮给老爷们尝尝,不要钱,不要钱,能与几位举人老爷萍水相逢,也是小人福气,这是小人孝敬老爷们。”
阮大铖这边船工光着眼道:“怎好生受你。”瞅着张原没有拒绝意思,就伸过篙,将竹篮接过来。
咸鸭蛋商人见张原依然没有任何表示,叹口气,这回真准备检查交税。
鸭蛋过江,想必已销售空,再过钞关无非几十文过船税,何必恳求等?”
咸鸭蛋商人叉手道:“不敢瞒老爷,小人贩咸鸭蛋到镇江,鸭蛋已基本卖完,但商人求利没有空船回乡道理,就收购百余坛镇江香醋回高邮,求些微利。”
张原问:“那依你估计前面这钞关要收你多少税银?”
咸鸭蛋商人很肯定地说:“不会少于五两,若遇上狠税吏,十两银子都敢收。”
张原道:“百坛香醋价值几何,若个钞关就要收五两银税,那从镇江运到京城岂非醋价要翻几番,不是说三十税吗?”
钞关有横木拦河,船交过船税那横木就会两边翘起,让船过去,前头范文若、翁元升、张岱船出示举人入京会试公据,都很快就通过,张原示意阮大铖船工落后,让那高邮商人先过,他和黄尊素、阮大铖几人就立在船头看——
只见两个穿皂色盘领衫、腰系锡牌税吏跳上那高邮商人三橹船,问几句,又到底舱去看,片刻后就出来,说道:“税银八两六钱。”
“八两六钱!”咸鸭蛋商人叫起来:“这半船香醋总价不过六十两,却要收八两六钱钞关税,这让还怎做生意!”
两名税吏个黄脸,个黑脸,都是面无表情,黄脸税吏冷冷道:“少啰唣,赶紧缴税,莫阻后面船。”
咸鸭蛋商人大叫大嚷,不肯交,八两六钱,七税,这也太狠,他承受不起,而且他看到
咸鸭蛋商人赔笑道:“老爷是读圣贤书,对小民这些卑贱营生有所不知,三十税是指各店铺缴纳给地方官府商税,这个税确不高,但货物运输时毎过个钞关也要三十税,若真能按三十税也就罢,但真正收起税来,税吏贪酷,高估物值,往往收税翻倍,甚至数倍,这路折腾下来,小人们就根本无利可图。”
跟着张原出来黄尊素说道:“钞关税重,商人总不会亏,贵买决不会贱卖,商人会把售价提高,最终受困还是寻常百姓。”
那咸鸭蛋商人叫屈道:“两位老爷,小人价钱从来公道,再说,若是咸鸭蛋售价过高,就没人买小人蛋,蛋不比别,是会坏,那小人岂不是要亏本。”
张原点头道:“钞关税收重,商旅不行,最终导致民间物物皆贵。”
黄尊素道:“有些与官府关系密切大商家就可从中大肆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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