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二刻,张原将五道题誊真完毕,交卷截止时间是酉时初刻,还有大半个时辰,张原不想这早交卷,坐在那里等,这时才有闲情打量几他考生,他最关心文震孟、范文若这五位翰社考生,希望他们五人能在六个进士名额中多占几位,尤其是文震孟,论学问博雅,实在他张原之上,可惜已经八次落第,这次复试机会定要抓住啊,文震孟可是他们翰社得力干将,声望、才学俱佳——
再看赵鸣阳,也已答好题,也不交卷,坐在那发呆,张原心道:“此人八股文实在得,既要自己考,又要为沈同和答题,竟然双双高中,超级快手啊,只是这次要倒大霉。”不禁又想:“若要同时答两份卷子能完成吗?没尝试过,也许能,急才是靠逼出来——”
靠后排沈同和额头冒汗,春日斜阳照进来,暖和而已,有这热吗?
临近酉时,有人交卷,张原也就跟着交卷,走过沈同和身边时瞄他案上考卷眼,八幅纸叠在起,面上幅纸写得满满,这让张原不免有些诧异——
……
十八张方桌和对应椅子,提调官、监临官,还有五经二十房考官都在,堂庑四周都是监视眼睛,且看谁还敢舞弊?
主考官方从哲和副主考刘楚先从堂后出来,方从哲小声问刘楚先:“哪位是张原?”
刘楚先道:“左起第三排那位穿玉色长衫青年书生便是张原。”
方从哲打量张原两眼,说句:“青春年少啊。”
刘楚先道:“是,年方十九。”
受卷、弥封、誊录、对读,所有步骤和会试模样,只是更紧凑,因为只有百十八份考卷,在当夜亥时前,这百十八份誊录
方从哲卧蚕眉轻挑,点点头,与刘楚先坐到堂上案前,案上有内官监刊印四书五经,题目就临时翻书决定,三道四书题和十道经题很快定下来,十道经题每经二题,由考生据自己本经选择,首题是论语题“信而后谏”。
草卷、正卷分发下去,磨墨、抻纸声响成片,答题开始——
不用煮八宝粥让张原稍感不适,他都已经习惯边煮粥边构思,五篇制艺,每篇不少于五百字,这对张原来说轻松得多,首题“信而后谏”他曾作过,这时当然要另出机杼,作得更好,未时前,他把五篇八股文草稿都打好,正准备誊真到正卷时,鼻边嗅得阵面饼香气,盘阁老饼和杯热茶轻轻摆放到他案边,抬眼看时,十几个执役往来穿梭,很快,百十八位考生都领到阁老饼和热茶,堂庑四周考官们也在吃饼,眼睛依然盯着这百十八位考生——
张原端起热茶抿小口,不敢多喝,因为如厕很麻烦,两个监临官都要跟着,并且只允许如厕次,谁耐烦几次三番监视你撒尿啊,所以不能多喝水,张原吃两块阁老饼充饥,揉揉手指,开始誊真,先写上姓名、三代、籍贯和本经,开始篇篇誊真……
参加复试考生起先还抱有看沈同和笑话之意,但拿到考题,答题都来不及,哪顾得上其他,没注意到那沈同和运笔如飞正欢快地答题,那些监视考官看到这个沈同和这般下笔如有神样子,都是暗暗诧异,心想难道传言有误,这个沈同和是有真才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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