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钟太监凝视张原
眼睛，低声道：“张修撰足智多谋，科场案化险为夷，可有好计救助小爷？这也是你
前程之所系——”
张原这时仿佛《大话西游》里周星驰发现
脚板底痣，心下恍然：“原来这事还得应在身上。”同时也是暗自心惊，他想在翰林院清闲待着已不可能，当年国本之争，是东林诸臣坚决支持、甚至不惜性命才争得朱常洛太子之位，他现在也不能置身事外——
“钟公公向东宫面前提起？”张原不动声色问。
钟太监看着张原脸色，摇头道：“没有，杂家岂会那
冒失，只是问计，并无让张修撰卷入宫廷之争意思。”
张原道：“公公知道是坚决拥戴东宫，可以献计，但绝不能出面，公公须知其中利害——”
已经先跑过去，对车厢中人说
句什，车帷掀，露出钟太监白瘦无须脸，向张原点头，又把车帷放下——
张原过去坐进车厢，钟太监略略揖道：“张修撰，杂家有要紧话说，咱们先离开这里，到朝阳门大街转圈。”
张原点头道：“那好。”吩咐武陵回去告知内兄声，就说他临时有事外出，等下回来——
马车向东出东四牌楼坊门，除车夫外，钟太监只带干儿子小高，现在跟在车边还有汪大锤和武陵。
张原受不钟太监神神秘秘样子，说道：“公公有何要事，现在可以说。”
钟太监道：“杂家知道，你现在只是没有实权词林官，养望第。”
张原想想，问：“妖书案是哪年事？”
钟太监答道：“是万历三十年事。”这事钟太监耳熟能详，发生妖书案时他还是内官监当差——
张原问：“结果如何？”
妖书案是当时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本小册子，指责郑贵妃欲废太子，那时太子朱常洛才刚刚册立，地位很不稳，经过那妖书案，
钟太监还撩起窗帷向车外看看，这才压低声音道：“张修撰，那郑贵妃要向太子爷发难——”
张原心道：“怎，梃击案发生？”口里道：“公公莫急，慢慢说，怎回事？”
钟太监道：“就在上月杂家在什刹海与你相见那日，万岁爷爷把小爷唤到乾清宫训斥，小爷回来时面无人色，王安公公细问之下，才知郑贵妃又向万岁爷进谗言，说小爷将刘淑女虐待而死，小爷甚是惶恐——”
深宫之事无法深究，郑贵妃枕边风厉害，张原点点头，问：“还有呢？”
钟太监道：“前两年有锦衣卫百户王曰乾告发京师*徒孔学、赵宗舜、赵圣等受皇贵妃郑氏指使，纠集妖人谋害东宫，当时福清相公为息事宁人，以查无实据，王曰乾与孔学等人有私怨才诬告，授意三法司将告发者王曰乾拷打至死，这事就过去，没有引起朝党大纷争，但却助长郑氏党气焰，小爷日子很不好过，小爷贵为储君，但身边侍从寥寥，不少慈庆宫内侍因为门庭冷落，没有油水好捞，有借口生病、有借口他处有事，纷纷离去，偌大慈庆宫是冷冷清清，小爷很是惊惧，生怕哪日就被郑贵妃人害死，小爷担心绝非杞人忧天，那郑国泰任左军都督府左都督，郑养性又是羽林卫千户，他们要是谋害小爷，真不是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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