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祚道:“周延儒又如何知道你教些什?”
张原道:“自然是从皇长孙那里得知,身在官场,动辄得咎啊。”
商周祚道:“周侍讲与你并无怨隙吧?”
张原笑道:“与周侍讲都是馆师,而且只有个学生,这个学生比较喜欢听讲课,周侍讲想必是有点
说些他很听得进去话转述出来,张原这些话往往与正统儒家大义不是很符合,个性张扬颇似泰州学派观点,这是少年人喜欢听,周延儒不动声色,每次都仔细询问,并觑空详记下来——
七月二十二日黄昏,周延儒候在东安门外,待孙承宗进讲完毕出宫,他便向孙承宗报知张原误导皇长孙之事,孙承宗年长,职位也高,教授皇长孙三位讲官自然以孙承宗为首,有关进讲方面问题先向孙承宗请示是对,周延儒并没有把他记下笔录给孙承宗看,只口头说下张原教法不对,看孙承宗是何态度?
不出周延儒所料,东林党孙承宗果然包庇张原,为张原曲为解释,周延儒也就不再多说,告辞而去,却没有回自己寓所,而是雇车直奔崇文门外姚宗文住所——
孙承宗回到李阁老胡同后想想有些不妥,便即写封信让仆人送往东四牌楼商御史府上交给张原,正是晚饭前段悠闲时光,张原与景兰和景徽姐妹坐在厅前白玉兰下看信,祁彪佳也在,祁彪佳现在是三天两头往岳父家跑,与商景兰起读书、习字,少年情侣,乐在其中。
这些日子张原几乎每天都有信,傍晚从翰林院回来第件事就是看信,这日有族叔祖张汝霖通过驿递寄来快信,是六月二十九日寄出,大信封里有好几个小信封,除族叔祖信之外,还有父亲张瑞阳信、澹然信和宗翼善信,父亲在信里主要是说澹然和小鸿渐将于八月初启程赴京,张母吕氏很是舍不得,好在履纯、履洁两兄弟现在长住山阴,由宗翼善为他二人启蒙;澹然在信里描述小鸿渐种种趣事,母亲细心真是无微不至;
——宗翼善已经收到上回张原给他信,对张原要为他改籍参加科举之事表示婉拒,与其冒风险改籍从童生考起,还不如待在山阴陪父母双亲和妻子伊亭,伊亭也有六个月身孕,宗翼善对现在生活很满足,每日教履纯、履洁读书,帮岳父张瑞阳管理阳和义仓和翰社书局,得闲则与范珍、吴庭等西张清客围棋听曲、诗酒唱和,宗翼善幸福生活简直让张原嫉妒,这正是他梦寐以求啊,看宗翼善信,张原不禁又想起与景徽说起过海边晒太阳渔夫,在信最后,宗翼善说过两年张原若职务繁忙,他愿意进京做张原幕僚——
这时,仆妇将孙承宗信送进来,景徽喜道:“小姑父又有信。”以为是翰社社员信,景徽现在算得张原小秘书,张原有时信多得看不过来,眼睛累,就让景徽代看,景徽择其要点说给张原听,然后张原提笔回信,小景徽很乐意做这个事。
仆妇道:“是孙老爷让家人送来,不知是哪个孙老爷?”
张原拆信看,眉头微皱,景徽忙问:“小姑父,何事?”
张原抬头向立在阶墀上商周祚道:“大兄,翰林院侍讲周延儒指责教导皇长孙义理不纯,孙稚绳先生提醒要注意。”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