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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十午后,张岱请翰社诸友还有他叔父张联芳在京中些朋友赴宴,为他纳妾庆贺,张原带着王微和穆真真去,李蔻儿出来向宾客敬酒,原先垂髫已经梳上去,薄施脂粉,丽色嫣然,美眸略顾盼,就翩然入内,再不肯出来,阮大铖、倪元璐等人借着酒兴喧闹,要张岱将认识李蔻儿经过道来,张岱也是豪爽人,如实说,众人大笑,又是行酒令,又是赋艳词,直闹到掌灯时分方散——
张原与王微、穆真真回到东四牌楼四合院,却见柳高崖在门厅坐着等他,说明日就要离京回金陵,张原便将早已写好给邢太监信和礼物让柳高崖带去,柳高崖离开后,张原进到内院见内兄商周祚,商周祚对张原与太监来往过多表示担忧,张原道:“都是以前旧相识,以后会谨慎,多谢大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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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四日,张若曦从青浦给张原和王微写信来,张若曦已经收到王微给她信,知道王微去京城,她说本打算明年四、五
有年龄渐长才会懂,有不少曲中名妓从良,但最后还是不能适应大户人家妻妾生活,又出来重操旧业,那种日子就更悲惨,聪明女子就要让自己避开那种可悲境地,王微当然是聪明女子,既倾心于张原,那就要为张原着想——
商周祚和傅氏见到王微,倒也没什不愉快,既然澹然都接受王微,他们做兄嫂何必做恶人,而且这个王微在澹然分娩时出大力,可说是救澹然母子两条命,这时又见王微容貌美丽、言谈雅致,傅氏也有些欢喜,赏王微几件首饰和几块布料,又让人给王微带来三个婢仆安排住处——
只有个人吃醋,那就是十岁商景徽,商景徽当然自认为是替小姑姑商澹然吃醋,她那双亮晶晶剪水双瞳目不转睛看着王微,想着小姑姑还未到京,王微却先赶来,昨夜张公子哥哥就是和这个王微在起吧,这个王微又这般妖娆,景徽很有醋意,不过当王微含笑向她见礼时,她是很快就还礼,并致谢道:“多谢你请小手婆婆救小姑姑。”
王微道:“商小姐吉人天相,就算没请到小手婆婆,商小姐也不会有事。”
傅氏道:“这个月底澹然和小鸿渐她们就要到,那时可热闹。”
景徽很不快活地说:“到时小姑姑她们要搬到皇城西边住,那边四合院都整修新。”
傅氏道:“这里是窄小些,不方便同住,不过总比隔着几千里路好吧,以后你和景兰要去小姑姑那边还不是三天两头事。”
景徽这才高兴起来,小姑姑来京可以带她们出外游玩,想着以前在会稽日子,景徽真盼小姑姑早点到京啊。
但景徽很快又有件极不快活事,张原现在收到信不再叫她去代阅归纳,王微不但为张原看信,还代张原回信,有好几个夜晚,小景徽走到张原门前,见张原和王微在油灯下念信、写信、言笑晏晏、含情脉脉,她都会在门边看上好半晌,直到穆真真看到她,叫声:“景徽小姐”,她才走进去,问声好,坐到边静静看书,有时也和王微谈论下诗词,王微赞叹这灵慧女孩儿世间少有——
这样个个秋天夜晚,景徽觉得自己长大,不再是小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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