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定于十月初开始大辩论由于沈榷要从绍兴请刘宗周上京,所以推迟到十月十五举行,随着辩论日期临近,朝野士庶对这三场辩论愈发期待,京中各书局、书铺新动向就反映这状况——
徐光启早年与利玛窦、熊三拔合作翻译刊行《几何原本》、《泰西水法》、《简平仪说》,以及李之藻与西洋教士合译《圜容较义》、《天之初函》这几种西学中译书籍,在书铺里摆放十来年很少有人问津,这些书原本就印得少,每样不过几百册,都是由徐光启、李之藻和传教士们用来送人,放在书铺出售很少,自确定要举行大辩论以来短短个多月时间,各书铺中仅剩几百册《几何原本》、《泰西水法》很快售罄,都是朝中*员来购买,因为大辩论即将开始,很多*员要去旁听,既然要旁听,那对西洋人学问总得有点解啊,所以到处搜罗此类书籍,京中士子听闻*员们抢购泰西书籍,当然要跟风啊,结果没处买,便有书局请刻工连夜加班加点雕版刊印,反正现在没版权保护,谁都可以刻印,不过这最快也要二十天以后才能有新版书出来,然而就在这时,传出崇文门内灯市街那边有家新开书铺有大量西学书籍出售——
早在万历皇帝同意举行大辩论始,张原就料到西学书籍会畅销,他面写信给苏州范文若和青浦杨石香,寄去《几何原本》、《泰西水法》这几种书,要求他们组织刻工尽快刻印刊行,每卷印个三千册还是卖得出去,士人们喜欢跟风,江南士人手头也比较宽裕,花几钱银子买几本西学书籍摆在案头显示自己学贯中西将是今后段时间风尚——
张原信是八月底寄出,范文若、杨石香他们收到信应该是在九月底十月初,然后组织雕版印刷,最快也要十月初书才会出来,这在江南销售时机正合适,因为大辩论是十月中旬举行,但那些书要运送到北京都已经是年后,显然争不过京中那些抢印书局——
所以九月下旬某日,张原与徐光启起找到当年刻印《几何原本》、《泰西水法》、《简平仪说》那家小书坊,小书坊在宣武门外,原来老板已经去世,现在接管书坊是其远房外甥,名叫袁朝年,是宛平县童生,三十岁不到,有些颓废样子,书坊生意不好啊,现在只印些灶王爷像和佛道劝善经文胡乱混日子,都准备改行卖茶叶蛋,这日袁朝年正在门前曝日扪虱,却见两个士绅模样人来问当年《几何原本》那三种书雕版还在不在?
袁朝年已经不认得徐光启,答道:“舅父把旧雕版都堆在南边库房里,不知道两位所说那三种书雕版在不在?”当即开门去检看,万幸,这三种书雕版竟然都保存着,《几何原本》六卷、《泰西水法》六卷和《简平仪说》卷,总共十三卷千多块雕版,除少部分雕版朽坏剥落之外,大部分雕版都还能用。
张原当即出银五百两,先支付三百两,让袁朝年立即招募刻工,把那些朽废雕版补上,在十月初五之前就要把这三种书印出来,每卷印五百册,因为印多怕那些旧雕版承受不,这四百两银子就算是雕版费、纸张费和印工费,书印好后张原会派人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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