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与张岱、倪元璐几个绍兴同乡起上前拜见刘宗周,刘宗周看着张原,严肃道:“张介子,四年前在大善寺,你要拜为师,让你二十岁前不要参加科举,你不肯答应,说左传有三不朽事业,立德、立功、立言,你要立功,如今你金榜题名,遂心愿,而这立功就是宣扬冰河说、纵容天主教惑乱世人吗?”
张原毫无愠色,说道:“启东先生应该看过学生万言廷策,学生只是宣扬冰河说吗?冰河说只为救灾备荒而已。”
国子监祭酒朱国祯道:“诸位都到太学大门去候着,皇太子殿下很快就要驾临。”
无比佩服。”讥讽之意流露无遗。
张原微笑道:“沈大人,当年佛法南传,经过多少大德高僧辩论说法,才使得佛法在中原传扬开来,又历经三武灭佛劫难,佛法终于深入中原百姓内心,闻沈侍郎也崇信佛法,想向沈侍郎请教下佛法精义,不知沈侍郎能否教?”
沈榷道:“张修撰要请教佛法,还有比莲池大师更合适吗?”
莲池大师年近八十,隆冬季节依旧光着头,短短发茬好似收割后田野新落层薄霜,容貌奇古,神情和蔼,张原与沈榷说话时,莲池大师微微含笑,手笼在袖中,手不住拨动念珠——
张原又向莲池大师合十施礼,却对沈榷道:“在下想先向沈侍郎请教,莲池大师容后再请教。”
沈榷冷笑道:“张修撰等不及入国子监就要与辩论吗,也太性急吧。”
张原淡淡道:“沈侍郎学佛多年,执依然如此坚深,难道就不能谈论佛法吗,沈侍郎数千里远来,就只坚执于辩论念吗?”
沈榷语塞,沈榷要驱逐耶稣会士、禁止天主教本来就有政治上私心,他是想借此扬名、博取士庶清誉,以便顺利进入北京为官,这时被张原抓住佛法讲究破除执、法执要害轻轻击,有着私心杂念沈榷就动弹不得,勉强道:“是作为儒臣参加此次辩论,莲池大师才会以佛法与天主教义相辩。”
张原道:“原来如此。”左右看,问:“启东先生还没到吗?”
话音刚落,就见辆马车驶来,从车上下来正是刘宗周,付车夫银钱,萧然身来到国子监大门前,与三年前张原在越王桥头见到他骑驴北上时没有什变化,依然安贫、乐道、刚直而又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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