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看到汉子这模样,已认定此人必是女真人,是不是皇太极还不敢断定,女真人是靺鞨人后裔,靺鞨人混杂有白种人血统,到金代时女真人黄发碧睛都还有不少,陆游诗曰“黄头女真褫魂魄,面缚军门争请死”,到明代,女真人碧眼黄须已经很少,但狭长脸、高鼻梁、黄眼珠是女真男子很明显相貌特征——
张原心中波澜万丈,面上不动声色,料知这红脸汉子也没认出他是谁,说道:“认错人吗,那抱歉。”又恼道:“那几个脚夫也不知跑到哪里去,嫌工钱少也说声啊,就把半船货物晾在那里
武,皇太极本人也是弓马娴熟,身上定然携有利刃,徒有蛮力汪大锤怕是拿他们不住,而且皇长孙在这里,万伤及皇长孙,那可无法收拾。”
去年腊月二十蔚泰酒楼杀人诬陷案,张原看到酒楼二楼有人临窗观望,但当时天色昏暗,他看不清那人脸色是红还是黑,也辨不清面貌,不知是否就是现在这上立在石敢当下穿着庶民便服红脸汉子,蔚泰酒楼伙计不是说是红脸书生吗,再次乔装改扮?
让张原感到困惑是,女真人离间大明与朝鲜*计已经败露,为何还滞留京城不去,难道设驻京办事处?
踱出庑门,张原立在帝妃行宫前洗眼池边掬水洗脸,看那红脸汉子捧着香到帝妃像前拜拜,将香插到香炉里,起身跟在钟本华、韩本用他们身后走向行宫后园——
脑海里灵光闪,张原猛然意识到这红脸汉子极有可能是冲着客印月而来,自那次听清墨山人老妈子侯妈说客氏姐弟是口外逃荒来,他就想过客氏有可能是蒙古人甚至是女真人,但若说客印月是蒙古或者女真间谍,却又有疑点重重,客印月十二年前就已经来到定兴县侯家堡,那时无论是蒙古林丹汗还是建州努尔哈赤,都不可能那样野心和远见来从容布局,而且历史上客印月也没有刻意帮助过蒙古或者后金,当然,天启年间客印月与魏忠贤狼狈为*掀起惨烈党祸和阉人政治对大明损害也着实不小,很有点《封神演义》里女娲让妲己媚惑纣王终而亡国般,但客印月能从个农妇成为奉圣夫人,这其中充满各种偶然性,不可能预先计划好然后步步来实施!
这红脸汉子是来找客印月,客印月是女真人?客印月若真是女真*细怎会选在这种地方与红脸汉子相见?而且看客印月举止也不大像是要来与人接头会面——
种种疑团让张原既困惑又着急,这时方恨自己不是武林高手,若自己武艺高强,上前擒住这汉子那事情就简单,又或者有把燧发枪在手也好,枪崩这红脸汉子,而现在,他既要保身也要确保皇长孙安全,他不知道这个红脸汉子想干什?不知道此人是不是清楚朱由校身份?
红脸汉子已经跟着钟本华他们去后园,张原打量周遭环境,进香随喜人三三两两,或是夫妻,或是主仆,没有单身独行,并未发现红脸汉子另有同伙——
张原追上那红脸汉子,大声道:“你们把船上货物都搬上岸吗?”
红脸汉子扭过脸来,八字眉,细长眼,脸型窄长,脸色发红,眼珠子发黄,皱眉道:“这位公子说什,认错人吧,在下不是码头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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