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与姐夫陆韬寒暄几句,二人起入内院,张若曦正与商澹然和穆真真正在阶墀上坐着说话,小鸿渐在张若曦怀里咿呀学语,眼睛乌溜溜看着姑母,笑嘻嘻也不认生。
“小原,哈哈,蓄胡须,还穿着鹭鸶补子官服呀。”
张若曦眉开眼笑,抱着侄儿起身,上下打量弟弟张原,心花怒放样子,状元郎啊,她在青浦都颜面有光,都知道她是新科状元胞姐,她在陆家地位现在是当家做主言堂。
张原笑道:“姐姐、姐夫辛苦,还以为你们要下月才到呢。”
张若曦道:“不早点赶来怎行,你都要去朝鲜——们船在沧州遇到西张尔弢叔船,修微也在那船上,得知你可能会去朝鲜,就命船工日夜兼程,提前两日赶到京中。”
水平眉、尖下巴皇长孙朱由校开口便问:“张先生几时去朝鲜,又几时回来?”显得依依不舍样子,少年朱由校养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祖父和父亲给他感觉是恐惧、严厉、多疑和隔膜,母亲王才人多病,不能常在起,西李对他并不慈爱,魏进忠、魏朝这些内官对他倒是百依百顺,但这些人都是奴婢,不能给他情感依托,他很依赖乳娘客印月,对客印月感情似恋母又有另种难以言说感觉,只有张原给他对等而非教训式教导,朱由校觉得张先生既值得尊敬又可亲近——
张原作揖道:“殿下安好,册封使团已定于本月二十二日启程,来回总要半年,望殿下多多保重。”
朱由校道:“张先生也多保重,回来为讲朝鲜见闻。”
又说会话,张原告辞,朱由校让钟太监和小高送张先生到东华门,他和客嬷嬷立在大片大片盛开罂粟花边目送,客印月望着张原背影,眸光意韵复杂,她想起自己十六年前誓言:
“谁能杀死佟奴儿,布喜娅玛拉就是谁女人!”
张若曦去年是在山阴过年,两个儿子留在东张,她与丈夫陆韬正月初三便离开绍兴,路在杭州、青浦、苏州、南京逗留,直至北京,说起父母双亲,身体都健朗,伊亭双胞胎很可爱,稍慰张母吕氏思念乖孙小鸿渐之情,张母吕氏还让女儿带不少绍兴特产来京,腌鲥鱼、豆腐乳这些都是张原最爱吃,会稽商周德
时光匆匆,今年她都已经三十二岁,当年女真族第美人成叶赫老女,真是可悲啊。
……
张原从东安门出皇城,这时大约是巳时末,春阳朗朗,道路边树木青葱,枝叶滤下闪烁光斑,来福、汪大锤,还有身材魁梧马阔齐和矮小干瘦舍巴就站在树下等着他,这两个土兵简直愚忠,秦良玉临别时叮嘱他二人要保护好张原,所以现在张原走到哪里他们两个就跟到哪里,张原有时让他们不必跟随,他们却不听只顾跟着,他们只牢记秦良玉话,这让张原略感无奈——
几个人绕过大明门往李阁老胡同行去,刚走到西长安街,却见武陵匆匆跑来,叫道:“少爷,大小姐到,若曦大小姐到,还有陆姑爷也来。”
张原大喜,他知道姐姐张若曦上半年会来京城,没想到三月中旬就到,当下加快脚步回到李阁老胡同寓所,见姐夫陆韬坐在门厅喝茶,廊下箱笼大堆,群婢仆正忙忙碌碌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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