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团这边也是人惊马嘶,张原高声道:“莫要惊慌,看好各自马匹,不要惊马,不要走动。”看到车窗里露出少女小贞脑袋,瞠目喝道:“躲好。”那少女赶紧缩回脑袋。
陪同大明使团入王京大都是朝鲜文官,差役、军士不过百人,未配备火器,还不如甄紫丹率领六十名锦衣卫有战斗力,这时在柳东溟命令下冲在前面持刀喝命那些前来迎接官吏不得近前,柳东溟下令敢近前者律格杀勿论——
柳东溟浑身发抖,怎也没想到会在黄海州城下遭遇刺客,又是惊惧,又是愤怒,看看张原那边,众锦衣卫护得甚严,这才略略放心。
天色已经昏黑下来,烟火爆竹已杳,惊散人群渐渐安定下来,有人向使团这边靠近,边走边大声叫道:“柳大将,柳大将,下官黄海道都观察使崔励。”
又有自报姓名说是丰州郡事某某、黄州牧某某、海州牧某某——
朗天色要雨住云收似乎还早,柳东溟急着赶到黄海州城,便敦请张原等人上路,这时已经是申时三刻,再耽搁下去天就要黑下来。
行三百余人离罗汉寺重新上路,细雨淅沥,道路泥泞,车马行得颇慢,待看到远处黄海州城时,暮色已沉沉而下,这时雨停,听得黄海州城方向鼓乐声隐隐,有快马前来报讯,说是黄海道都观察使崔大人领着黄州牧、海州牧等众僚属前来迎接天使——
张原便在车上整理衣冠,然后下车乘马,准备与黄海道*员相见。
香亭、龙亭、彩棚罗列,黄仪仗、鼓乐、杂戏路欢快热闹而来,距离张原行大约还有二十丈距离时,陡听“砰”声响,在柳东溟身边个执旗朝鲜军士大叫声栽下马来,高扬王旗断成两截砸落在阮大铖马车上,众人大惊,看那执旗军士,摔得满脸血污,再看那折断王旗,竟是被火枪射断!
远处有人厉声高叫:“光海君无道,李祬不能为世子,大明不能助纣为虐。”
柳东溟怒喝道:“崔励,你可知罪!”
几盏灯笼高挑,黄海道都观察使崔励隔着十丈就跪倒大声道:“卑职失察,致*人混入,惊天使,卑职死罪。”说着,连连叩头,跟在他后丰州郡事、海州牧等僚属*员都跪下请罪。
柳东溟大声质问:“*贼刺客抓到没有?”
方才前来迎接上国天使人群在火枪和爆竹惊扰下片慌乱,四散奔逃,崔励这些*员哪里料到人群中会杂有叛贼刺客,也没带多少军
柳东溟毛骨悚然,大叫道:“下马,下马,有叛贼!有刺客!”
张原早已先步下马,心道:“金处士竟然以火枪来行刺惊扰,火枪准头不佳,可不要歪打正着枪把给毙,那真是千古奇冤。”转头看,阮大铖愣愣地骑在马上,赶忙把拽他下来。
穆敬岩、王宗岳几人已经护在张原、阮大铖周围,腰刀出鞘,如临大敌。
甄紫丹喝命众锦衣卫保护好两位使臣大人,其余执节钺、旌旗、导引鼓、云锣、仪刀、豹尾枪礼部官差纷纷下马藏身躲避。
“砰砰”声不绝,这回却不是火枪声,而是炸起烟花爆竹,都是从仪仗、杂戏堆中点火升空,那些抬香亭、龙亭不善搬演杂戏朝鲜官差、民役惊惶失措,奔窜杂沓,场面极是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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