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弘是朝鲜有名儒者,援笔立就,呈给光海君御览,只见回书写道:
“洪惟建州与国境土相接,共为帝臣,同事天朝者二百余兹,未尝有毫嫌怨之意矣,天朝恩抚亦厚,何以些少嫌隙,竟欲背叛天朝乎?天朝强盛,建州若与天朝构衅,兵连祸结,必致生民涂炭,
郑仁弘是光海君心腹重臣,在废黜仁穆大妃和处死临海君、永昌大君中出大力,郑仁弘没有退路,只有追随光海君,光海君对郑仁弘也是信任有加,此次光海君接见努尔哈赤派来使者纳兰巴克什,郑仁弘就曾与谋,前日在碧蹄馆与纳兰巴克什长谈议z.府右赞善朴规便是郑仁弘之婿——
勤政殿暖阁中只有光海君和郑仁弘君臣二人,光海君问道:“张原应该不知道建州使者额尔德尼就在汉城吧?”
郑仁弘道:“额尔德尼行在义州就扮作客商,行踪隐秘,朝中除微臣和柳大将兄弟几人之外,再无人知晓额尔德尼真实身份,张原当然也不会知道,不然他言行会更激烈。”
光海君皱眉点头,说道:“努尔哈赤偏偏在这个时候派使者来见本王,这是包藏祸心,事后必故意流露风声让大明知晓国与建州关系颇密,这与在北京城陷害柳东溟如出辙,千方百计要离间国与明朝,实为可恼。”
郑仁弘心道:“这也是大王自己首鼠两端所致,既想脱离大明控制,又对大明心存畏惧,想借建州来牵制大明。”口里道:“好在有北京诬陷案在先,若明朝皇帝下诏指责国,大王可推说全是建州造谣,谅明朝也无法彻查此事,而且——”
郑仁弘语气转低,问:“不知那额尔德尼向大王通报何事,努尔哈赤真敢对大明动兵?”
光海君前日在汉江楼密会纳兰巴克什,郑仁弘已出京迎接大明使团,对密谈之事并不知悉——
光海君冷笑声,说道:“额尔德尼面呈努尔哈赤信,努尔哈赤大言道‘吾与南朝结怨者,不是好玩兵也,只缘南朝种种欺害,不得已背之。至于朝鲜,则素无仇怨,愿为邻好。’努尔哈赤即将侵略大明,畏惧国出兵助大明,故而派额尔德尼前来游说示好,努尔哈赤也清楚若想国与他联兵对付大明是绝无可能,大明毕竟对国有恩德,努尔哈赤是想要国保持中立,莫应明朝之召出兵助明朝,听那额尔德尼口气,建州若对大明开战似甚有胜算,本王却是不信,且静观其变,再予定夺。”
郑仁弘道:“大王英明,若建州与大明开战,国固守边境看两强相争正是上策,据国与建州往来商人禀报,建州女真步骑不下六万,兵强马壮,勇猛凶悍,战力明显强于辽东明军,若开战,辽东明军必败,但大明毕竟是泱泱大国,远非女真可比,以臣预料,大明与建州之战必将旷日持久,任哪方也无力举扫平对手,而国正可从中得利,至少不必再受明朝节制,那些明朝使臣如张原辈自恃是天朝上国,盛气凌人,藐视等,天厌之!天厌之!”
光海君对郑仁弘分析表示赞同,说道:“当此之时,为国计,当然是既要臣事大明,也不能得罪建州,以免引火烧身,郑爱卿且为本王起草回复努尔哈赤书信,额尔德尼行还是早早送走为好,万万不能让张原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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