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客光先连连点头,陈千户却不以为然,张原没多说什,只让陈千户把这十三名建奴骑兵佩戴盔甲、军械和所受伤详细记录,他要带到广宁去。
六月十八日早,使团行在陈千户百名火枪手和百名步弓手护卫下离开连山关,六日后抵达广宁城,辽东总兵张承胤、都指挥使韩原善、镇守太监鲁淮,还有刚从抚顺巡视归来辽东巡抚李维翰都已得到连山关陈千户急报军情,这日都到城外来迎接张原和朝鲜使团行——
朝鲜政变之事比陈千户急报还早三日传至广宁,巡抚李维翰很是恼怒,对镇守太监鲁淮道:“废立之事,二百年来所未有者,朝传闻,岂不骇异!”
鲁太监道:“张状元在朝鲜那边,知事并悉,待张状元回来再作定夺。”
所以张原到广宁,立即与朝鲜奏请使禹烟道向李维翰汇报朝鲜拨乱反正之事,李维翰听说仁穆王大妃有奏章给万历皇帝,沉吟半晌,问禹烟:“朝鲜还安定否?”
强烈自信、好在扈尔汗只为抢劫而来所以只带三十骑……
这不是事后诸葛亮,而是必要总结,等到广宁卫,张原还要会同辽东巡抚、总兵、都司全面总结扈尔汗这次突袭,因为经此事,努尔哈赤侵略辽东极有可能提前——
夕阳西下,使团行至连山关东南十余里处,连山关守将陈千户已得到消息,率人来迎,得知锦衣卫和他派去火枪手死伤如此惨重,陈千户也自惊心,立即遣使飞报广宁卫。
当夜,陈千户遵照张原命令把十二名建奴尸首脑袋砍下用石灰木盒盛放,这些首级是要带到广宁城,得防腐处理下,而尸体就地火化。
四名死亡火枪手都是本地军户,由眷属将尸首领回去安葬,除卫所正常发放抚恤银之外,张原命张儒绅以鲁太监名义给这四户每户百两银子,受伤九个火枪手每人二十两银子,其余火枪手每人两银子——
禹烟道:“反正之日,市不易肆,朝野晏然,此为张、阮两位天使亲见。”
张原道:“光海君与建州奴酋交通,忘恩背德,拨乱反正之事乃朝鲜大小臣民不谋而合,仁穆王大妃令绫阳君权署国事,待禀明皇帝后再行册封。”
李维翰看禹烟呈上申文,又听张原如此说,便道:
张儒绅认为张原给伤亡军户银子太多,这是慷他人之慨,不是从建奴那里得很多金银吗,抚恤银为何不从那里面出,张儒绅心下不快,面上赔笑道:“张大人,这笔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小人该如何向鲁公公说明?”
张原道:“到广宁,自会向鲁公公分说”。
那十二名锦衣卫尸首因为中途遥远,暂时无法运回北京,只有以棺木盛殓,寄放在普慈寺,普慈寺原主持戒勉已罚作苦役,新主持是从广宁来。
在连山关,张原与穆敬岩和陈千户几人仔细检查那些建奴遗物,首领扈尔汗是连环锁子甲,头盔是绸布加棉花,外裹铁皮,贯以铜钉,极为坚韧,若非大力贯刺,寻常刀剑难伤——
熟知建州故事朝鲜书状官金中清说道:“时值盛暑,这队建州长甲军只披层护甲,而据在下所知,努尔哈赤正式征战时,麾下骑兵往往披三重护甲,重达八十斤,不畏箭矢和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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