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之易道:“姚宗文声誉不佳,依然还是吏科都给事中,齐党周永春这次被擢升为右佥都御史,而浙党李鋕兼掌刑部和都察院,其余大抵官职照旧,这是因为皇帝不肯补缺,不然六部堂官、五府七卿就都是三党人。”
张原道:“其实也差不多,科道官和六部要职基本被三党把持,皇帝不补缺,他们就人兼数职,权力更大。”
阮大铖觉得身燥热,“哗啦哗啦”猛摇折扇,立起身从高峻山海关城楼向西南京城方向望,夜空茫茫,疏星点点,心道:“出使数月归来,竟已是这般局面!”回头看张原,张原不动声色,未见忧心
都御史孙玮、詹事府少詹事钱龙锡被留用,可以说丁巳京察,朝中东林党势力已被扫而空,三党获得全面胜利——
张原眉头微皱,这个结果虽在他预料之中,但还是愀然不乐,东林中虽有败类,但正人君子居多,三党中固然有不少正直之士,但更多是趋炎附势之徒,不然后来也不会依附魏忠贤成阉党,以顾宪成、高攀龙为首东林人在对国家弊政认识上也远比三党深刻,后世某些人编造、歪曲史实把明朝灭亡责任全推到东林头上是别有用心,提倡公天下、反对君主独裁在四百年后也遭人忌啊,对此,张原有清醒认识,但那都是后话,摆在他面前难题是:如今东林*员已全面退出朝政中枢,而辽东鼙鼓将起,他又当如何应对?
阮大铖却没张原这冷静,惊道:“翁侍郎、朱祭酒都回籍!”
邹之易道:“是啊,被罢免*员六月以来都已陆续离京,对,还有事张修撰恐怕还不知道,令内兄等轩先生也已外放,只不知出京没有。”商周祚字明兼号等轩。
张原惊,忙问究竟,邹之易道:“令内兄以左佥都御史之职巡抚福建,这个不算贬谪。”
阮大铖眼望张原,没说什,心里很清楚这是方从哲、姚宗文等人打击张原个手段,商周祚原属浙党,官声颇佳,若三党肯力推,那商周祚在这次丁巳京察中升任三品右副都御史也并非没有可能,而现在虽说以左佥都御史巡抚福建并非贬谪,但外放与在京是有很大区别,很多*员宁愿在京当个七品、八品小官,也不愿外放任五品或者六品知州、通判,就如他阮大铖,留在京中行人司任八品行人,也自认为比外放当七品县令黄尊素他们强,京中升迁机会多啊,地方官极少能进入权力中枢,六部堂官和内阁大学士谁又是从知县起步?商周祚巡抚福建,等于是削弱张原势力——
看来方从哲和三党官僚在尽逐东林之后,对张原翰社也开始打压,作为翰社中人阮大铖不免感到自危,有点看不到前途。
张原听闻内兄要巡抚福建,反倒心定些,因为他知道此后几年朝堂斗争最为激烈,皇太子朱常洛即位后,早先被贬斥东林人尽数复职、升迁,但红丸案、移宫案却又接踵而至,东林与三党势成水火,党祸之烈前所未有,所以说内兄商周祚离开这纷争漩涡应该是件好事,就是嫂子傅氏和景兰、景徽两姐妹要六千里奔波跟去福建比较辛苦——
张原问:“那借此次京察高升又是哪些人?”
阮大铖也问:“对,那姚宗文居何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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