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宗文又道:“是浙人,至今犹记家乡父老念阮行人曾祖阮中丞之德——”
姚宗文这句话顿时让阮大铖大起好感,阮大铖曾祖阮锷嘉靖年间以右佥都御史之职先后巡抚浙江和福建,阮锷在浙江时有德于民,浙人为其立祠,但在福建期间却因为抗倭不力和搜刮民财被讼下狱,不久病死,严嵩倒台后阮锷因为与严氏父子有牵连再遭盖棺后非议,所以阮锷是个有很大争议人物,在浙江名声甚好,在福建却被讥为民贼——
阮大铖感激道:“姚大人识见不凡,先祖实以疏傲获谤,有识之士皆知先祖之冤。”
姚宗文、周永春说些阮锷在浙江善政,很快就与阮大铖相谈甚欢,阮大铖摆酒款待姚、周二人,酒过三巡,姚宗文突然话锋转道:“愚以为令祖蒙冤,或恐是交友不慎所致,阮行人出身名门、风华正茂,却为何加入翰社,岂不知翰社乃是张原操纵,张原欲借汝等声势壮大其个人名声而已,阮行人才气高妙、倜傥不群,岂是甘为他人做嫁妆者?”
阮大铖低头不语。
如此,不然寒窗苦读又为是什?
短短半个时辰拜访,张原与骆思恭言谈颇欢,骆思恭要留张原、阮大铖在锦衣卫廨舍夜宴,张原道:“下官今日约几位同年聚会,就不打扰骆大人。”与阮大铖辞出,骆思恭亲自送出司衙大门。
阮大铖受其师高攀龙影响,鄙薄内官和厂卫,所以对张原结交太监、锦衣卫有些不解,不过也知道张原是为应对李维翰弹劾,阮大铖心下很不快,暗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所以到泡子河畔张岱居处与文震孟、钱士升、倪元璐、洪承畴等人相聚饮酒时,阮大铖始终闷闷不乐,中途推说身体不适先回去,张原也未在意。
席散后,张原回到李阁老胡同,想起《丁巳朝鲜纪行》稿子还没送给郭淐看,便赶紧送去,郭淐寓所同在李阁老胡同,所以此时虽已宵禁,但只要不出街坊,串门交往无妨。
姚宗文道:“张原倡西学、改元历、结交西僧、妖言惑众,未释褐时就煽动民众园区乡绅,恶行累累,此番出使朝鲜竟鼓动其国人行无父无君大逆不道之事,这哪里还是读圣贤书之人,完全是在邪路上愈行愈远*佞,其为世人唾弃之日不远,在下念汝祖有德于浙民,所以好言相告,阮行人好自为之,勿为*人所误,自毁前程。”说罢便与周永春起告辞。
阮大铖送姚、周二人出门,心里七上八下、顾虑重重,想
而此时阮大铖正在与姚宗文、周永春长谈,阮大铖寓所在朝阳门外朝日坛附近,与周永春住处相距不远,姚宗文先到周永春处,再与周永春道来访阮大铖,阮大铖不在,二人就在厅上等着,听得远远朝阳门内传来宵禁鼓声,阮大铖回来——
阮大铖见吏科都给事中姚宗文和新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周永春等候他多时,不知二人来意,不免惴惴不安,却听姚宗文笑道:“阮行人,翰社聚会就散吗?”
阮大铖道:“在下不胜酒力,先告辞,劳两位大人久候,不知有何见教?”
姚宗文道:“久闻阮行人先祖乃是晋代竹林七贤之阮仲容,传至桐城这支开花散叶,是赫赫有名大族啊。”
阮大铖唯唯,不敢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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