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乘车回到李阁老胡同寓所,朝鲜奏请使禹烟已经等候在门厅,禹烟今日在礼部受冷遇,心中忐忑,特来向张原问计,张原明确地告诉他,大明必会册封绫阳君为朝鲜国王,这也是大明利益所在。
傍晚时,高起潜来传话,说钟公公已见过吴阁老,吴阁老遣中书舍人左光斗去礼部督问张原出使归来复命之事,若礼部再敢再拖延,就让张原和朝鲜使臣把奏疏交由通政司上呈内阁,上达渠道并非只有条。
张原要就是能有说话表达权利。
建州,杀父仇人佟奴儿早晚束手就擒,叶赫部就可借机吞并建州之地,崛起于海西,现在听张原说辽东明军难敌建州八旗军,自是令她惊心,若明军战败,佟奴儿就再无顾忌,势必灭叶赫,不禁急道:“那该如何应对,张先生?”
张原道:“这事急不得,步步来,与努尔哈赤关系密切朝鲜光海君已退位,这对大明有利。”
客印月先前还朝张原瞟瞟颇有媚态,这时蹙起乌黑细长双眉,眉头不展,又问:“张先生认为佟奴儿敢向大明动兵?”
张原道:“这两年建州带天灾频繁,努尔哈赤只有向外侵略才能缓解建州危机。”说到这里闭嘴,心想自己与个皇长孙奶娘纵论军国大事实在可笑,虽然这个奶娘身份特殊,但还是少说为妙,当即起身道:“客嬷嬷,在下从朝鲜归来,也给客嬷嬷备份薄礼,也不知客嬷嬷中意否?”走到厅廊上,让人把送给客印月礼盒抬过来,有人参、翡翠,还有高丽白纻布、釜山铜镜等物品。
客印月摸摸那些雪白高丽纻布,低声道:“很想用这白纻布裁袭长裙呢。”叶赫女真尚白,女真妇女喜著白色左衽长裙。
张原事务繁杂,向客印月道:“客嬷嬷,先回去,钟公公那边请客嬷嬷代为致意。”拱拱手,走下厅廊台阶。
客印月跟下来,忽问:“张先生那串佛珠手链呢?”
张原出使朝鲜之时,客印月命客光先赶来告知些建州努尔哈赤隐秘,并送上串上好东珠手链——
张原回身道:“怎,客嬷嬷要那串珠子?”
客印月笑道:“岂有此理,那是送给张先生,只盼不要轻易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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