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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
万历皇帝虽然怠政,外臣很多奏章他都采取留中不发消极态度,但对辽东边患还是极为重视,自抚顺失陷消息传至京城后,万历皇帝接连三夜做噩梦,每次都梦见个异族女子骑在他身上挺枪刺他,惊醒时大汗淋漓——
无须请臣下解梦也能明白这个异族女子代表就是女真人,建州女真对大明政权威胁已经迫在眉睫,十月十六日更得知辽东总兵张承胤兵败消息,万历皇帝坐不住,自去年梃击案之后皇帝再未召见过外臣,这回不见外臣不行,十月二十日在文华殿召见内阁和六部九卿科道官,共议辽东危局——
代理兵部尚书薛三才禀报辽东缺饷,自去年秋至今已拖欠辽饷五十万两,恳请皇帝大发内帑助饷,以便辽东募兵应对奴酋攻势,奴酋兴兵犯边,有蒙古诸部相助,待开春,必再犯边,蓟辽总督汪可受虽已在选调蓟镇兵六千五百名,刻期援辽,但兵员还是不足,所以大明征兵转饷,时刻难缓。
万历皇帝听要他内库钱,即道:“内帑空虚,宫中用度尚不足,哪有余银助饷,此事还得兵部与户部共议筹饷,太仆寺可拨些银两购买战马。”支吾过辽饷,又道:“辽左覆军陨将,虏势益张,边事十分危急,尔部便会推总兵官员,令克期到任,料理军务,切防御驱剿事宜,着督抚等官便宜调度,务期殄灭,以奠封疆,其征兵转饷等事,即遵旨会议具奏。”
方从哲启奏说阁臣大僚至科道缺官,切当补,举荐熟知辽事杨镐经略辽东,又指责辽东巡抚李维翰庸碌无为,应革职查办,以右佥都御史周永春代之,万历皇帝准,命吏部立即征召杨镐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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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署兵部事薛三才上疏向皇帝禀报兵部诸官会议结果:是征调保定、真定等地壮士三万人充兵员;二是各边废弁家丁皆许效用军前,可得数千人;山海关为蓟辽门户,须任命大将提兵弹压,既确保京师无虞,兼为辽东声援,兵部会推延绥参将杜松驻守山海关,保定总兵王宣关内,张承胤战死后,辽东总兵任缺,拟起用废将李如柏。
薛三才这道奏疏刚呈递上去,叛将李如芳招降松山屯堡消息也传回,抚安、花豹冲、三岔儿等十堡寨尽数沦陷,建奴大肆劫掠后焚毁村寨,押着汉民和牛羊等财物踏着今冬第场雪回赫图阿拉——
在退兵之前,努尔哈赤释放两个在抚顺俘虏商人,让他们送信给广宁李维翰,这两个商人是鲁太监手下,其中人曾随张原去过朝鲜,名叫张儒绅、另人名叫杨希舜,这二人将努尔哈赤给大明封文书交给李维翰,努尔哈赤在文书中以七大恨作为兴兵理由,又要求明朝派*员与他大金谈判赴贡和罢兵事宜,其中提及归还纳兰巴克什以及扈尔汗首级之事。
抚顺城破、张承胤战死,辽东军民损失极为惨重,作为辽东巡抚李维翰当然明白自己要承担罪责,为减轻朝中*员对他渎职无能指责,李维翰在转呈努尔哈赤文书同时,给皇帝也上封奏疏,故意渲染努尔哈赤七大恨第七恨,把建奴起兵侵略辽东说成是张原所逼,这是李维翰想找替罪羊卑劣心理,这时李维翰还不知道朝廷已决定将他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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