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不可不虑,张铨道:“那就引敌下山集中兵力歼灭之。”
马林不再反对,他也想立功,界藩山敌军是比较好对付,而且杨镐军令十四章之第二章就有“本路虽杀贼收兵,见别路为贼所乘,不即救援者,明系观望,主将以下领兵官皆斩”规约——
……
午后未时,大明西、北两路军开始离开萨尔浒谷地向太兰冈方向前进,界藩山上后金骑兵起先按兵不动,待见明军车营辎重也开始离开,奉命担负袭扰任务五百后金骑兵突然就冲下山来,淌过界藩河向明军后营发起冲击,等到明军主力两翼包抄过来,这些狡猾建奴又快速退回界藩山,明军骑兵行动不如虏骑迅捷,无法堵截住这队虏骑——
诱敌不成,反折好些步卒,杜松与马林决定先扫清界藩山上建奴,杜松西路军能战士卒尚有万余、马林开原军主力未损,再加上叶赫部骑兵,总计大约
走,纵然杜松勇猛,此时也无力追击,监军张铨也未建议追击,建奴主力俱在,有序撤走,而高地上明军伤亡过半,余者亦是精疲力竭,如何还能追敌,再者,苏子河北岸北路军也未追击。
杜松命士卒就在休整、救治伤兵、统计战死士兵姓名和割取建奴死尸首级,杜松西路军苦战日夜,战死者六千八百十三名、重伤者四千七百五十名,轻伤尚能行动者不计其数,西路军总计两万八千人,死亡和重伤者已接近半,有些千户守备麾下军士已全灭,但割到建奴首级只有千百二十三个,这些都是冲到明军阵中被杀死,死在高地下建奴尸首被撤退建奴军队带走,估计也有千有余——
援辽总兵赵梦麟战死、保定总兵王宣重伤,千总以上军官死伤十余人,这让杜松极为沮丧,他并不知道自己命运已经改变,只为损兵折将而焦虑——
亲卫来报,周庆虎回来,同来还有铁岭游击郑国良,郑国良是奉马林之命前来与杜松联络。
杜松见到周庆虎,忙问穆敬岩何在,得知穆敬岩受重伤,杜松急命军医赶去医治,定要保住穆敬岩性命。
哨探还报说建奴大军已经往太兰冈方向退去,杜松这才确信努尔哈赤已经退兵,看来确是赫图阿拉告急,建奴不得不回师去救——
杜松与张铨数人至苏子河畔与马林、潘宗颜、金台吉、布扬古相见,共议对策,马林主张遣使急报坐镇辽阳杨镐,等候杨镐命令;潘宗颜和布扬古力主尾随建奴大军前往赫图阿拉,配合东、西两路明军协同作战;杜松也是主张继续进攻赫图阿拉——
马林指着不远处界藩山道:“此山上建奴步骑近万人,不先剿灭如何能进逼赫图阿拉?”
张铨道:“界藩山上绝大多数是修筑界藩城步卒,战力平平,骑兵不过数百,老奴之所以留他们在此,正是为牵制西、北两路军,以便其大部从容回师横岗(即赫图阿拉)应对东、南两路大军,以之见,还当置界藩山上建奴步卒不顾,径自率军进逼横岗,不求速战,步步为营,稳健推进,让建奴有腹背受敌之忧,不敢全力进攻清河与宽甸两路大军,如此可获大胜。”
杜松、潘宗颜都以张铨所言为是,马林却道:“若山上建奴袭后路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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