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辽东战报传来,刘綖与朝鲜联军进攻赫图阿拉,与代善、皇太极旗军激战,却遭蒙古骑兵袭击后路,明军与朝鲜军队火器又遭遇强逆风,起不到作用,明军阵营被建奴铁骑攻破,所幸朝鲜步兵奋力抢占战场高地,掩护明军,奉命进攻费阿拉韩原善撤围率兵来援,东路联军才得以保全,此战东路联军损失惨重,刘綖部伤亡七千余人,刘綖义子游击刘招孙为救义父力战而死,朝鲜副元帅安汝讷被冷箭贯穿脑袋而死,朝鲜军伤亡三千余人,斩首建奴千三百级,击毙虏贼大将安费扬古,重伤奴酋之子洪台吉——
因进攻不利,伤亡过大,刘綖已率军退往固拉库崖,韩原善领兵退出鸦
能料敌、谋不能驭众,以致损兵折将。”
另有些*员如孙承宗、张原、户科给事李奇珍、浙江道御史杨鹤等人则上书力挺杜松,认为杜松以孤军力抗建奴五万精骑,让奴酋各个击破阴谋没有得逞,居功至伟——
到十九日午后,兵部又收到最新战报,清河路前锋贺世贤所领五千兵在赫图阿拉南面山谷遇伏,伤亡三千余人,副总兵贺世贤伤重不治;东路刘綖在阿布达里冈北与建虏激战受困,韩原善率部赴援,敌乃退守赫图阿拉与费阿拉二城,此战东路伤亡六千余众,杀敌获首级亦五千余,降贼原抚顺游击李永芳被击毙。
兵科给事中赵兴邦猛烈抨击杨镐,指责杨镐延误进兵日期,以致建奴能从容调集兵力专攻抚顺路,又指责杨镐军令错乱,清河路为何不能与开原路合兵处,把建奴主力阻截在扎喀关外予以歼灭,反让建奴退回横岗又接连伏击清河路与宽甸路,岂非不加傍哨、军令失措之故?
赵兴邦是齐党骨干,东林尽黜之后,三党掌权,尤以齐党势大,但没有东林这个共同对手,三党之间也产生嫌隙,就是党之中也有龃龉,赵兴邦就因为周永春擢升为右佥都御史而对方从哲心怀不满,所以抨击辽东战事极为尖锐,同时他也代表京城士庶急于求胜舆论,还有,赵兴邦也是揣摩万历皇帝心意,万历皇帝对此次四路出兵极为关切,期待大捷,对现在这种局面当然是很不满意——
果然,三月二十日,万历皇帝下诏切责杨镐,命令四路大军合兵处,定要攻下赫图阿拉,兵部再发小红旗催战。
张原上书反对匆忙催战,建奴主力俱在,又有科尔沁蒙古和东海女真诸部相助,要想剿灭建州女真绝不可能战成功,今杜松部与刘綖部已重挫贼锋,杜松部可回屯沈阳,重筑抚顺城,招揽辽民,加强战备;而刘綖部则重拓宽甸六堡,逼迫建奴退守,缮垣城堡,备刍粮,修器械,以辽人守辽;开原路乃河东根基,应重兵镇守,联合北关叶赫隔断建州与蒙古诸部往来,而大明对蒙古则加以恩抚,如此十年,建州必灭,辽东边患息矣——
万历皇帝对张原奏疏不予理睬,朝中*员对张原十年平辽之策也大多不以为然,十年太久,只争朝夕啊,就连京城民众对这位张状元也多有非议,说四路大兵好不容易调集到辽东,不鼓作气灭建州老奴,却要进行长期战备,这不是劳民伤财吗,你张状元是锦衣玉食,全不顾老百姓死活啊!
张原承受压力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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