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家道渐裕,得以购置田产。不幸在四十岁上,因劳致疾,医生警告他说:“赶紧把家务丢,安心静养,否则非死不可!”他便把家务完全交付给妻子,自己专心养病。三年之后,始得生愈。他在养病期间,才得到看书机会,先寻到三国演义、列国演义等书来看,以后就看起四书讲章来,他看再看,于是从中就看出道理来,便是“书即世事,世事即书。”
他后来只看三本书,其他各书全不看。哪三本书呢?是《圣谕广训》,这书是乾隆所颁行天下,后附朱伯卢治家格言。二是《刿心要览》,还只是看全书中本,中载司马光及唐翼修等名言,他呼之为格言书。三是杨继盛参严嵩十恶五好奏折,后附遗嘱(是椒山赴义前夕,书以训子,所言皆居家处事之道)。此外还有本三字经注解,信不常看。就是那三本大书中,还只有前二书是他手不释卷。临死前数日,犹阅读不忍放下。他常说:“书读那多干什。每书中,自己觉得那章好,即把他死死记下,照着去行;其余不合心意,就不必看。”他最爱高声朗读,在《圣渝广训》中,有这两句:“人不知孝父母,独不思父母爱子之心乎?”在《刿心要览》中,有这几句:“贫贱生勤俭,勤俭生富贵,富贵生骄奢,骄奢生*侠,*佚又生贫贱。”
他读书固然是如此之少,而平生从未写过个字,尤其稀奇。当宗吾七八岁时,发生件急事,他父亲叫他拿笔墨来,等他拿来他父亲又说不写。但是宗吾偏说:“奇怪思想是发源于父,读书方式,也取法于父。”这事,久后当加以证明。
宗吾父亲自大病之后,即不敢再作笨重工作,不过偶尔扯扯甘蔗叶,或种胡豆时盖盖灰罢。但有暇即看书,自然是他心爱那几本书,每当工人到田里工作时,他便携着烟竿,或火笼(种烤火炉),挟着书,坐在田边,时而同工人淡天,时而自己看书。他对于农事,异常内行,每晨必巡视垄—次,常说:“睡在家中,工人在田间工作情形,都知道。”当家人从田间归来,他常问:“工作人到何处?”如果因末留心,对答得不确实,他便笑着道:“不要瞎说!”
他生注重早起,他说曾读过三个人治家格言,都是主张早起。朱伯卢云:“黎明即起”;唐翼修云:“早眠早起,勤理家务”;韩魏公云:“治家早起,百务自然舒展,纵乐夜为,凡事恐有疏虞。”因此,他虽不象他父亲那样早起,但他总是鸡鸣而起,无日独断,就是隆冬大雪,亦无不如此。
那时还没有火柴,他每晨起来,便用火链敲火石,将灯点燃,遂以木炭生着火笼,温酒独酌,然后口含叶烟,直坐到天明,这时,便将工人应做工作,及自己应办事,规划妥当。所以他处理家务,都是有理有条;工人作工,时间也无片刻浪费。他怕工人起晚,耽误工作,而每晨呼喊他们,又觉得讨厌;于是他把堂门做得很紧,见窗上发白色,即把堂门砰声打开,工人自然也就惊醒。
他因为爱早起,好思考,所以生平与人交涉,无次失败。他常说:“凡与人交涉,必须将他如何来,如何应,四面八方都想过,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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