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时间,周宣掀帘而出,几乎就在同时,四痴也端着茶壶出来,袅袅热气从壶嘴里升起。
周宣是紫砂壶、黑瓯盏,注茶入盏,清香淡淡。
周宣说:“们似乎样块,这第三场也算平手吧,接着就是比茶色高下,请看这盏茶,色泽青白,茶盏无痕,而老四这盏,色泽略还淡黄,摇晃之际,盏边有淡淡茶痕,这高下目然吧。”
四痴
周宣品品说:“是谷帘泉水没错,但那盏是庐山雪后谷帘泉水,更加冷冽,你这盏是春季谷帘泉水,细品,还是有细微区别。”
四痴把先前那盏雪后谷帘泉水拿过来再品,面有愧色,不说话。
周宣说:“好,们原先也没说同种泉水还分季节,算你说对,来,品第四盏。”
这第四盏,四痴品来品去,品大半天说不出所以然,摇头说:“这盏品不出来,肯定没尝过这种水,不在天下十大名泉之列。”
周宣品品,见茶盏上人物是翘着右手小指,便呵呵笑道:“老四你真糊涂,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就是白云观前小溪水嘛。”
—老四,该你。”
四痴说:“还不知道你有没有说对呢。”把周宣这边对应五只茶盏取来品过,点点头说:“嗯,差不离。”
下面该轮到四痴来识水味,这和他验证周宣五盏水不同,周宣已经说出泉水名,他只需辨别是不是这种泉水就行,相对来说容易得多。
只见四痴好象练功似深深吐纳,然后捧起盏水,倒出半在空盏里,品之再三,说:“这是信州陆羽泉。”
周宣取过边上那盏水,品品,点头说:“没错。”
四痴不服道:“这这,小溪水也算哪!这不是和用雁宕山龙湫茗样是糊弄人嘛!”
周宣说:“是你糊弄人,可没有糊弄人,雁宕山从没去过,而这白云观小溪水你刚刚还从桥上过,个真正痴于茶道人,每到处,看到河水、溪水、泉水就都要去喝两口尝尝,要知天下水味,而不是仅仅局限于些名泉,那小溪水清澈可爱,你怎就没想到喝两口尝尝,这能怪糊弄你吗?”
四痴气得直哼哼,说:“这场算输,再来第三场吧——看谁煮茶速度快?你用雪后庐山谷帘泉水煮北苑茶,用惠山石泉煮龙湫茗,开始吧。”
左右两个小室,四痴与周宣各据间,那个身材美妙侍女蕴宜自然要给周宣煽风点火,其实是周宣给她煽炉子,用碾木碾碎茶叶、漉水囊滤水……配合得倒也默契。
四痴是忙得不开交,无暇注意这边,也根本没想到这侍女竟是茶道高手!
四痴又品盏,说:“就是无锡惠山石泉。”
周宣也装模作样品品,看看四痴那只茶盏绘人物手指,说:“又被老四说着,老四这是猜枚射覆功夫吧?”
四痴白眼道:“什猜枚射覆,这是多年品水功夫,你没见这些天从不吃荤腥吗!般斗茶之前至少七日不能喝酒吃荤,免得损辨味能力,哪象你,天天喝酒吃肉,却能品出水味,真是怪哉。”
周宣笑道:“有些人要靠苦练才行,有些人是天赋,比如。”
四痴“哼”声,取过第三盏水,品好会抬起头来皱眉说:“怎回事,这也是庐山谷帘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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