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流苏双手抬,红袖滑落臂弯,露出雪白小臂,玉腕戴着绞丝镯,十指尖尖拨动丝弦,美妙乐音流淌而出。
周宣与羊小颦朝夕相处,对音乐已经有很高鉴赏能力,听得出夏侯流苏技艺不凡,曲调繁复,极具表现力。
曲弹罢,夏侯流苏莺声呖呖道:“小女子弹奏这支曲子名为《柳絮三咏》,柳絮又名杨花,三月春残,杨花乱飞,请以诸位词家以杨花为题、《水龙吟》为曲牌、以去声四置为韵,两炷香时间,词意佳妙者取三甲。”
这花魁出题果然刁钻,要做她入幕之宾难矣哉!
进入决赛九人都是暗暗点头,这题确是难,不仅限定曲牌还限定用韵,已经不可能宿构,两炷香时间不足半个时辰
周宣洋洋得意道:“待得诗魁,美人还不是任赏看。”
胡扬本来不想与周宣闹僵,他还惦念着周宣姐姐妹妹呢,但这时见周宣咄咄逼人要染指诗魁,还当面轻薄花魁,怒:“你个盐商也想得诗魁,做梦!”
周宣冷笑道:“这里是比才华,不是比父母谁官大,有本事靠自己。”
胡扬怒气冲冲道:“论才华也强你百倍——流苏小姐,出题吧,让这身腥咸俗物知难而退。”
因为周宣自称是盐商,胡扬就说周宣身腥咸,语含侮辱。
天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无缘亲花魁芳泽。
但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落选书生士子与五位同样落选宣州名媛同病相怜,边埋怨主选者有眼无珠,边便互致问候,尤其是白胖书生李焘,与位身材高挑女诗人谈论诗词,越说越投缘,双方暗生情愫,看来相约后花园私订终生之期不远矣。
瞿直道:“上得二楼士子名媛俱有价值不菲礼物相赠,上最高层九位,请吧。”
欲穷千里目,更上层楼,周宣九人登上“谢眺楼”最高层,北望敬亭山,山峰座座,宛若案头盆景历历在目。
这时早已过午时,周宣肚子饿得咕咕叫,心道:“要夺这诗魁还挺烦,花魁夏侯流苏不知在不在这里,倒要看看是不是秀色可餐?”
诗会主持王洋说道:“诸位俊彦,请安坐,先听夏侯流苏姑娘弹箜篌曲。”
周宣与蔺宁在西北方向两张矮案后蒲团上跽坐着,等着看好戏。
四月风暖,楼顶檐铁叮叮脆响,正午阳光将碧绿琉璃瓦照澈,远山近树,如诗如画。
夏侯流苏睫毛抬,双眸如水,只眼,楼上诸人都觉得夏侯流苏看过来,种明艳,照人心肺。
周宣心道:“此女丽色不逊于羊小颦,可惜啊,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四围矮案,蒲团罗列,楼厅正中,铺着张四四方方大食地毯,个红裙女子跪坐着,上身微倾,低眉垂睫,宛若尊静美雕塑,身前架箜篌,龙身凤形,连翻窈窕,缨以金彩,络以翠藻,看就是极名贵之物。
蔺宁碰碰周宣手臂,示意这红裙女子便是夏侯流苏。
周宣点点头,故意装作很好色样子,盯着夏侯流苏猛看,看隆起胸脯、看跪坐着交叠臀股——
夏侯流苏跪坐着动不动,依然未抬眼,幽黑密长睫毛象两把小扇子,遮住双眸,对注视她目光恍若不觉。
胡扬来气,过来说:“周大商人,非礼勿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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