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坊“云裳女装”成衣铺由胡姬纱拉经营,秦老夫人不时去视察视察。
到六月初九,大部分要搬去金陵器物已经运上船,切都准备停当,只等明日启航。
周宣道:“诗词甚多,今日天晚,明日再念给你听。”
蕊初道:“吾师先念首诗或阙词让弟子饱耳福吧,听到好句,有好心情。”
周宣“嘿”然笑,当即念阙《青玉案》(东风夜放花千树),说:“这是年初在京中赏元宵时所填。”
蕊初已经翻来覆去念诵这阙《青玉案》,对周宣吾师脸崇敬。
秦雀遍寻周宣不见,来到第五进,才看到这师徒二人在吟诵诗词,笑道:“夫君,已经三更,该歇息——蕊初姑娘就在这边歇夜吧。”
篌?
周宣立在门边,静听这素衣女郎弹箜篌,心里想着夏侯流苏,微微叹。
素衣女郎耳朵甚尖,听到这声叹息,双手合,抚在弦上,抬头看,惊喜道:“吾师回来,请受弟子拜。”急急起身,碎步上前,拜倒在周宣足下。
这女郎说话声音特别清脆动听,颇为耳熟,周宣道:“快快请起,你是谁?”
女郎起身仰起那张洁净明媚脸:“吾师怎连弟子都不认得,弟子是蕊初啊。”
六月初六,鸡蛋要晒熟,太阳还没出来就已经是燠热无比,周宣早去接林涵蕴,林岱见周宣亲自来接,也不好阻拦,只要周宣不忌讳他也没什好说。
林涵蕴见到秦雀和纫针,很不好意思,平时咭咭格格嘴不停,这时讷讷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称呼秦雀、纫针为“嫂嫂。”
此后三日,周宣忙着安排搬家之事,都护府拨两艘二十丈大船,艘是东宫及其侍从乘坐,另艘是周宣家乘坐,给周宣这艘船就是年初送林氏姐妹去金陵那艘豪华大船,二月间由金陵返航。
这几日周宣是忙得团团转,林涵蕴形影不离地跟着,兴致勃勃帮着周宣安排这安排那,好象她也要随周宣去金陵似。
汤小三、胡统已经住进周府,随时可以出发,夏翠花因为老父体弱,不能远离,和廖银依旧经营“超级秋战堂”,但因为汤小三和胡统都去金陵,“超级秋战堂”怕是开不下去,只好全部开酒楼茶馆。
“啊,蕊初!”周宣诧异万分:“你是蕊初?”
素衣女郎睁着黑白分明妙目:“弟子是蕊初啊,今日才从星子镇回来,听说吾师从金陵归来,赶紧来拜见,两位师母说吾师去都护府还未回来,弟子便在这边等候。”
周宣惊奇地上下打量蕊初,这个原先梳妆打扮成黑蝉眉、算盘唇、贴花黄、染红腮所谓元和盛妆妙音楼歌妓,现在不施脂粉竟是这清纯雅致,嗯,对,蕊初姑母去世,她在丧期不能梳妆。
周宣笑道:“原来是蕊初啊,你不妆扮,为师都认不出你来。”
这好学不倦歌妓喜道:“弟子在江州常能听到吾师在金陵消息,吾师才华横溢,果然名震京城,弟子亦甚感光彩,吾师能否把这半年来诗词让弟子手录诵读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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