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乐公主顿时安心许多,面对未知前路,有周宣陪着,她就胆壮许多,宣表兄总是很有办法样子。
浩浩荡荡送亲队伍逶迤来到白鹭州码头,六艘鱼目巨舟泊在岸边准备启航。
除四痴和祁将军之外,周宣只带上小茴香,这小丫头算是跟周宣最久,对周宣生活习惯比秦雀、纫针还解,所以秦雀命小茴香跟去服侍。
秦雀姐弟、纫针、羊小颦、孙氏兄弟、汤小三、胡统、黄老、古老、还有郡公府乐队诸女,其余林黑山、大、小顾长史、阿布、汪士璋等人都来送行。
清乐公主便回景旭宫,等到辰时二刻,司礼太监高声道:“公主升彩舆。”
便有八位*员夫人来导引清乐公主出殿,乘上由八名大力宫女抬彩舆,这八位命妇当中便有信州郡公夫人秦雀。
仪仗前导,红毡铺地,鼓乐齐鸣,歌声骤起,唱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焚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自春秋以至汉唐,无论贵族还是平民,女儿出嫁必歌此曲,但在清乐公主听来,却是不胜凄惶,最是仓皇辞殿日,垂泪对宫娥。
唐国开宝二十九年仲秋朔日辰时,大兴宫麟德殿,盛妆靓服清乐公主拜倒在李煜、小周后膝下,向父母辞行远嫁,呜咽不成声。
李煜恻然道:“斛珠不必悲伤,三年后朕派人去南汉接你归宁,还是让你宣表兄去接你如何?”
周宣就在边上,心道:“臣侄领旨,不需三年,三个月就把公主接回来。”
小周后含泪微笑道:“斛珠,女孩儿总有出嫁离开父母这日,别哭,抬起头来,让娘仔细看看你。”
清乐公主跪在小周后足下,挺起腰肢,绝美娇颜如梨花带雨,让人不胜怜惜。
周宣骑着“云中鹤”,手持金铜叶制成旌节,等候在景旭宫外,红光满面、笑口常开,好象他才是驸马似,这旌节是皇帝刚刚授予他——门旗二面、龙虎旌面、节支、麾枪二支、豹尾二支——这可是节度使荣耀,代表唐国出使南汉,旌以专赏,节以专杀,权力极大。
周宣身后,是祁将军率领百名奉化府兵,作为周宣亲兵保护周宣出使南汉,祁将军还升官,由从五品归德郎将升为正五品游骑将军。
除这百名兵士之外,还有左金吾将军蔺戟率两百名金吾卫路护送公主到南汉,听从周宣节制。
清乐公主从彩舆鸾驾中望见周宣,叫声:“宣表兄——”
音乐洋洋沸沸,周宣并未听到公主声音,但看到鸾驾中公主褰帘朝他注视,便微笑着点头致意,做个出发手势。
小周后为女儿拭干眼泪,对肃立边周宣道:“宣侄——”
“臣侄候命。”周宣赶紧过来,跪在清乐公主身后。
小周后道:“此去南汉,山遥水远,你要保护好公主,事不及奏闻,可便宜施行,你明白吗?”
便宜行事,那就是甩开膀子去干哪,周宣毅然道:“臣侄领旨。”
内侍来报:“启奏陛下、娘娘,驸马已到丹凤门外,恭进九九大礼,计骏马二九、玲珑鞍辔二九、盔甲二九、闲马二十匹、牛六只,并进宴九十席、羊八十只、美酒四十五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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