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痴道:“有伤药就好,先不要拔,找个地方避雨,能自救——主人把伤药先给。”
周宣将四痴扶到山道边,在块稍微平整些麻石上坐定,掏出个小锡瓶给四痴,说:“老四,这是伤药,你先在这坐会,跑到前面找找,看有没有人家,很快就回来,最多刻钟,坚持住。”将马牵过来和四痴作伴,他大步向山里奔跑,边跑边抹脸上雨水,后肩新结痂伤口有点撕裂,疼痛难忍。
跑过这段山道,迎面却是座更高大山,林木茂盛,山口修有石阶,周宣心里喜,那里应该有人家,当即快步奔去,却见排大樟树后面,是座红墙小庙,庙门廊下停着辆独轮车,还有头黑驴,庙门大开,里面有人避雨。
周宣跑过去,见是男女,汉人装束,男蹲在地上,手里把篾刀,在削着什,那女背对着庙门,梳着碧螺髻,红衫翠袖,细腰丰臀,背影颇为诱人,正在看庙殿正中那尊神像。
听到脚步声,那女子转过身朝周宣看来,周宣在明她在暗,瞟两眼,忽然“啊”声,双水汪汪媚眼陡然睁大,翠袖掩口,非常吃惊样子。
周宣跌落时,只来得及脱掉右脚马镫,左脚还卡在马镫上,所幸“照夜玉花骢”颇通人性,立即止步,没拖着周宣跑。
强悍四痴竟会从马背上摔落,这让周宣大吃惊,心知四痴定是受伤,顾不得手肘跌得疼痛,急急坐起身,脱马镫时看到“照夜玉花骢”雪白马腹片鲜红,那是血!
“老四,你受伤!”
“没事,没事——”
四痴口里说着没事,挣扎着要坐起来,周宣过去扶他,这才看见支利箭从四痴背部右肩胛骨穿入,凿子般箭头竟透出四痴前胸,把四痴射个对穿。
周宣见是两个汉人,放下心来,说句:“叨扰两位,有个伙伴也要来避雨。”转身往回跑,要接四痴来这小庙。
庙里那个女子对篾刀男子说句什,那男子“啊也”声,跳将起来,大步朝周宣追来,喊道:“周侯爷——周侯爷——”
周宣惊,这是谁,怎会称呼他以前爵位?止步回头,见庙里奔出这个男子浓眉厚唇、貌似朴实,看上去有点面熟,只是手里提着那把篾刀似乎来意不善,赶紧抽出腰间漏影刀,喝道:“你是何人?把刀放下。”
那男子赶紧丢下篾刀,就在泥地里跪下,仰起脸道:“侯爷不认得小人?小人是信州永丰杉溪驿徐篾匠啊。”
“徐篾匠?”周宣顿时记起来,就是妻子梅枝被土匪红糖霸占那个徐篾匠,忙道:“原来是徐篾匠
周宣大惊:“老四,你别用劲。”蹲下身子,将四痴左手搭在自己肩上,扶着他站起来,但见四痴脸白如纸,嘴唇发青,湿淋淋青衫靠右胸被血染成大片黑红色。
“老四,你中箭应该早说啊,这路流血,会死人!”
周宣心中焦急,这僻静山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雨又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山外吴越军士随时可能追上来,房太医又走散,也不知是不是落到吴越人手里!
四痴勉强笑笑,说:“没事,比这更重伤都受过,扛得住。”
周宣道:“革囊里有房太医给伤药,只是这箭不能乱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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