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嘎吱嘎吱”地嚼着梨,口齿不清地反问:“流苏以为呢?”
夏侯流苏含着笑,不再问这事,却问:“公子,那天夜里你填半阙词后来可补全没有?”说着,轻声唱起来:“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人未寝,敧枕钗横鬓乱。起来携素手,庭户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三更,金波淡,玉绳低转——”
周宣笑道:“流苏,你是不是常常吟唱诗词?你爹爹说那阙‘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是*词艳曲,幸好解释说罗裳里面还有好几层衣裳,不是光光,不然你爹爹就要矛捅死!”
夏侯流苏“扑哧”笑,削好梨,小口小口吃着,说:“公子,们到外面走走吧?”
周宣问:“你不累吗?不想早点歇息?”
想在这里求宿晚。
瘦老头没注意来两个人当中有位是女子,说道:“小老儿今夜要把这四担谷子舂好,无暇睡觉,两位公子自去左首那间房子歇息,茶水有,食物没有,只有些青皮梨,两位不嫌弃话,尽管食用,怠慢莫怪。”
周宣道:“多谢老人家。”将马系在磨坊前樟树下,与夏侯流苏进到左首那个房间,只见张竹榻,张矮几,矮几上有个黑瓯瓷茶壶、两只茶盏,几个小拳头大小青皮梨散放在矮几角。
周宣端起茶壶将两只茶盏斟满,鼻翼抽动两下,笑道:“这位老人家倒饮得好茶,这是建州北苑茶,口再渴,也莫要急,慢慢品。”
夏侯流苏“嗯”声,举盏慢慢嘬着,虽是凉茶,但那股茶香依然让她口齿留芬,有沁人心脾之感,不由得想起周宣在歙州斗茶事,微笑着问:“公子,那个曾达虔后来送银子来没有?他黄山茶经公子品评已经茶价翻几番!”
夏侯流苏脸红:“有点累,可是,可是不想睡,颗心浮跃跃。”
周宣道:“嗯,那是春心动。”
夏侯流苏大羞,快步出门,听到周宣跟出来,心如鹿跳,慌慌张张道:“要洗洗手。”前后看,磨坊边有几级石阶通向水边,便走下去,来到最下级,河水已经齐着石阶。
周宣也走下来,
周宣笑道:“还没呢,明年三月让来福去讨债,来福现在应该还在信州建义庄和书院,年底会回江州。”
来福、小茴香、三痴夫妇、还有静宜仙子和林涵蕴姐妹……那个个鲜明形象在夏侯流苏心里掠过,从宣州到江州千里旅途,种种可惊、可喜、可笑、可爱经历,点点滴滴汇入心头,夜深人静之时,夏侯流苏在心底遍遍回想那段难忘旅程,而现在,她最想念那个人就在她身边,与她同举杯饮茶,这光景恍若梦幻。
夏侯流苏不由得伸手握住周宣手,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周宣,生怕眨眼周宣就消失,原来是梦场。
周宣在她手心搔下,微笑道:“别担心,这不是梦,尽管眨眼。”
夏侯流苏羞色上颊,心道:“公子能看透心思啊。”抽回手,拔出腰间短刀,取出块丝帕拭拭刀刃,抓过个青皮梨削起皮来,武艺高、手也巧,转眼削好个,递给周宣,又取个梨子,慢慢削着,低眉垂睫问:“公子,那晚流苏不辞而别,公子真不怪流苏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