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骑“照夜玉花骢”,四痴骑“云中鹤”,两个人望鼓山而去。
行七、八里,只见山麓大片大片香樟树、枫树、柳杉、马尾松、丹桂、油杉,青翠、火红,山色绚烂多姿,远望崖壁,有不少摩崖石刻,有些字竟有方丈大小,连周宣这个近视眼都分辨得出来。
鼓山脚下有山亭,有卖茶和各种风味小吃摊贩,周宣与四痴牵马在山脚下转转,这时卯时未到,除早起小贩,没看到有其他游人,两个人便坐在小吃摊位前吃兴化粉和鼎边糊,风味独特,才花五十文钱。
远远看到辆牛车辘辘而来,四痴眼尖,喜道:“驾车是盘山长。”
周宣起身迎过去,盘山长也看到周宣二人,大喜,回头冲车厢里说句什,牛车停下,从牛车下来个美女,淡绿色窄袖衫襦、小簇团花蜀锦长裙,帛带束腰,高鬟发髻饰以步摇花钿,眉目如画,容
周宣握住她手,说道:“到漳州海岸,你便下船,到江州等。”
夏侯流苏坚决道:“不,要陪公子——宣郎去南汉,同去同回。”
周宣道:“要去就去吧,此去应该没什危险。”
两个人握手细语,也不觉得困倦,情义浓浓,直至东方之既白。
四痴过来道:“主人,去鼓山吧。”
愉快,将缕散落鬓发掠至脑后,问:“公子不是说新得阙词吗,念给流苏听听,流苏最爱公子诗词——公子叉过手吗?”
周宣老脸红,心道:“叉什手啊,不过是刚好记起阙应景词而已,不吟白不吟,周七叉岂能数月无新作,辜负唐国第二才子美名!”说道:“叉过,你听吟来,这又是阙《水调歌头》,同样是咏中秋——”
周宣朗声吟道:“砧声送风急,蟋蟀思高秋。来对景,不学宋玉解悲愁。收拾凄凉兴况,分付尊中醽醁录,倍觉不胜幽。自有多情处,明月挂南楼。怅襟怀,横玉笛,韵悠悠。清时良夜,借此地倒金瓯。可爱天风物,遍倚栏干十二,宇宙若萍浮。醉困不知醒,欹枕卧江流。”
词中颇有不伦不类处,何来南楼?何来玉笛?十二栏干何在?但自来诗家好作虚言,居住茅棚也自认为是高楼,喝是白水写到诗里成美酒,所以夏侯流苏只有欢喜赞叹,衷心佩服公子高才。
周宣道:“以后不要叫公子,要叫宣郎,来,试着叫声。”
周宣道:“好。”吩咐众人原地待命,不管蔺戟他们到没有,午时他和四痴就会回来,继续赶路。
清乐公主醒来,叫道:“宣表兄,你也要去。”
周宣道:“也行,你把脸涂成锅底那般黑,就带你去。”
“为什呀?”清乐公主手抚白嫩脸蛋,她可是很爱惜自己容貌。
周宣道:“不为什,好好给呆着,不要给惹事,嫌还不够辛苦吗!”
夏侯流苏忸怩道:“流苏叫不出来。”
周宣道:“谁说,你很会叫。”眉梢挑,露出张敞画眉谑笑。
夏侯流苏愣,便即醒悟,月下也能看到脸红,娇嗔道:“公子欺负人家——”
周宣道:“那你叫——”
夏侯流苏左右看看,这才低声道:“宣郎——”声音娇颤,悠呜如箫管,女子动情低唤真是回肠荡气,低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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