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地多山,这路行来都是山道蜿蜒,道旁常能听到虫鸣叽叽。
忽然,听到“嗡”声响,万籁俱寂,正鸣叫得欢畅蟋蟀们噤若寒蝉,再无点声响。
四痴惊住,刚才那“嗡”
四痴盘腿静坐,运功调息,行气小周天、大周天,半个时辰后疲惫尽消,扭头看着蜷身抱腿而睡周宣。
月光从窗隙透入,在周宣脸上纵横映着几道光影,胸腹缓缓上下起伏,呼吸悠长,这男子睡得好香啊!
四痴这样想着,有点羡慕周宣睡眠,她自八岁起苦练武功,就再没好好躺着睡过觉,前些日子倒是躺过,可那是因为受重伤。
秋夜寂寂,单调车轮辘辘声和马蹄声让人昏昏欲睡,四痴也以狮卧之姿侧躺着,瞑目调息,灵台片空明,绵绵泊泊,无思无虑。
不知过多久,忽听周宣出声道:“老四——”
薄暮时分,周宣八人重新上岸与力虎道前往小镇螺阳,周宣没让费清跟去,这种人说不定会坏他大事。
个时辰快马奔驰,赶到螺阳时天色已全黑,那家客栈门前灯笼高张,果然停着四辆马车,听到周宣等人来到,店家和四个车夫都出来,稍事休息,给马匹喂草豆,便又赶路,去泉州郡城。
各人坐骑都系在车辕上,跟着马车缓行,留两人策马随行,其余人都上马车歇息,养精蓄锐,准备明日惊世大计。
四痴自然是安排与周宣同车,但四痴道:“主人,来值夜,主人自在车上安睡。”
周宣低声道:“老四,明日入城或有恶战,你是主力,岂能不养足精神?既然你牢记自己是女子,要守男女之别,那你上车睡觉好,自骑马,反正不用出什力,是当俘虏做诱饵。”
“主人何事?”四痴开眼问,随即坐直身子,等好会,没听周宣回答,再仔细看,周宣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原来刚才是说梦话!
四痴摇摇头,心想:“主人是在做梦吧,梦到干什?”这样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周宣身上有刺会扎到她,反正也休息够,便即打开车门,也不叫车夫停下,就轻巧巧跳到车外,落地声音比只狸猫还细微。
值夜力虎和名清源武士过来低声向四痴打招呼,四痴说道:“你二人都上车歇息,已经休息好。”
四痴步行跟在她坐骑后面,那坐骑不紧不慢地跟着周宣乘坐那辆马车赶路,座鞍上有个竹筒,竹筒里是昨夜捕到那只白背虫,这虫象哑巴般从没听它鸣声!
现在已经过子时,半轮残月才刚刚升起在东山上,月亮蒙蒙黄晕,看来晴好天气要结束,秋雨即将绵绵而至。
四痴“哼”声,下马上车,马车辚辚行驶,周宣就骑着“云中鹤”跟在马车边上,身子微微摇晃,闭目养神。
四痴在车窗里看着马背上周宣摇晃打盹样子,担心他栽下马来,只好说道:“主人还是上车来歇息吧,昨夜可是宿没睡呢。”
“老四还是心软,她现在应该不适合当刺客!”周宣这样想着,下马将马缰交给车夫,上马车。
四痴朝里侧让,瘦小身子只占点点位置。
周宣半靠半卧,将身上衣袍拢紧些,说道:“老四,那先睡。”也确是困,不会就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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