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内侍、女官、宫娥见到周宣,纷纷道:“周郡公来——周郡公来——”
芳茶捧着个药碗在榻边苦苦哀求公主服药,公主闭着眼睛说:“头晕,什都不想吃。”
周宣走过去接过药碗,轻声道:“芳茶,让来。”
清乐公主睁眼睛又闭上,有气无力道:“宣表兄,真不想喝药,闻到药味就想吐。”
周宣柔声道:“生病不吃药怎行,喂你好吧?”
清乐公主忽然展颜笑,媚不可言,示意周宣把耳朵凑近,耳语道:“宣表兄,你这话怎这耳熟,叫忍忍痛——”
周宣老脸红,直起腰道:“少胡思乱想,好好养病——芳茶,给公主揉揉脑门。”
芳茶揉着揉着,清乐公主昏昏睡去,呼吸明显急促。
周宣叮嘱芳茶还有另外几个宫娥小心侍候公主,有什事立即通报他,他到隔壁舱室看房太医煎药,嗅嗅,问:“房博士,这是小柴胡汤剂吗?”
房太医道:“周郡公不愧为太医令秦大人之夫——”觉得这话不大对劲,赶紧改口道:“禀郡公,此方剂正是小柴胡汤,加川穹、芍药、桂枝三味药,待公主退热后,再另行添减药味。”
房太医匆匆赶到,原以为回京在即,清乐公主怔忡要大犯回,他正准备来配合周郡公演戏,不料搭脉,却是真病,厥阴伤寒,是伤寒中最麻烦种。
房太医细细诊断后,请周宣到外室,说公主病情,引经据典,啰里啰嗦大堆。
周宣皱眉道:“什《难经》、《伤寒论》,也听不明白,只问你有没有把握治好公主病?”
房太医赶紧道:“有,不过要痊愈至少半月。”
周宣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个道理懂——对,药有没有?”
“噢。”清乐公主睫毛闪下,睁开眼睛道:“好。”这时确觉得身子很不舒服,也没心情和周宣撒娇弄痴。
芳茶和另个小宫女左右坐在床上扶持着清乐公主,周宣坐在床边,拿个瓷汤匙,勺勺喂。
周宣想起他那次在庐山与三痴斗棋,也是发高烧,下山时连路都走不动,抬着下来,吃秦雀开剂“小柴胡汤”,当夜发汗就舒服好多,雀儿还为他针灸——便问:“房博士可会‘灵龟八法’之针灸术?”
房太医微现愧色道:“‘灵龟八法’下官不甚精通,但针灸术下官却是会。”
周宣点点头:“嗯,只是随便问问,房博士专心熬药吧。”心道:“就算你会‘灵龟八法’,清乐公主也不可能让你在她身上扎针啊。”
周宣回舱室用晚膳,个内侍匆匆赶来,着急道:“郡公快去看看吧,公主殿下不肯服药。”
周宣放下碗筷去清乐公主居住舱室,小茴香也跟去。
房太医道:“有,这样大船本来就配有名医师,各种药材尽有。”
周宣松口气:“那好,你赶紧去抓药,然后到这边来当场煎熬。”
清乐公主在内室唤道:“宣表兄——宣表兄——”
周宣赶紧进去,就见清乐公主双颊如火,不似先前那般笑容可掬,美丽吊梢大眼睛现出痛楚之色,手指轻轻揉着自己额角,娇呻道:“宣表兄,头痛——”
周宣道:“你且且忍忍痛,房太医煎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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