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逋也取个蒲团坐下,说道:“周公子,知你要大赌场,怎赌?赌注是什?请说吧。”
二痴柱着杖取来几个蒲团,周宣、羊小颦、三痴、四痴分别挺腰跪坐着,庙外风雨声不断,虽然大门紧闭,但犹有冷风灌入,神案烛火摇曳不定。
周宣道:“先说赌注,若输,三痴、四痴不再受他们誓言约束,随时可以离开,你林处士随便让他们干什都可以,包括刺杀——”
林逋矜持笑:“这赌注似乎不错,那周公子赢意欲何为?”
周宣道:“若侥幸获胜,林处士从今而后不得向三痴、四痴提出任何要求,终生不与他二
为‘冷侵宫殿玉蟾蜍’才与全诗华丽意象匹配——”
周宣看眼瞠目结舌林逋,继续侃侃道:“当然,仅凭这些还是不敢断定梅夫人就是花蕊夫人,但已有这方面猜想,毕竟这样才高女子是极罕见,蜀中除花蕊夫人还有哪个女子有这样诗才?而且,恕失礼,还注意到梅夫人裙裾上绣粉红栀子花,蜀宫多种牡丹和红色栀子花,就是因为花蕊夫人爱这两种花。”
蒙着鲛绡花蕊夫人微微摇头,不是周宣说得不对,是怪自己不该选这首诗,何曾想到这个周宣如此敏锐,剥茧抽丝探出她真正身份!敛衽施礼道:“周公子大才,费葳蕤领教。”
在周宣记忆里,花蕊夫人似乎姓徐,现在看来是记错,原来花蕊夫人是姓费,叫费葳蕤,葳蕤弱质,笑倾城,这是和小周后周薇齐名绝代佳人啊。
在周宣知道那段历史里,赵匡胤、赵光义兄弟先后灭蜀国和唐国,赵氏兄弟都喜欢霸占亡国之君后妃,赵匡胤纳花蕊夫人费葳蕤为贵妃,赵光义更是粗野,让宫娥抱扶小周后手足,强,bao小周后,还让画师当场画像,这画后世题名《熙陵幸小周后图》,原画毁于北宋末年,熙陵是赵光义死后埋葬之地,后人往往以熙陵代指赵光义。
而现在,小周后命运已经完全改变,她在金陵大兴宫平安无事,每日骑马、蹴鞠,三月三去北郊举行亲蚕礼,采桑为唐国织妇做榜样,每三日去翔鸾坊探望有孕爱女,唐国百姓都十分敬仰这位贤惠明达皇后。
花蕊夫人费葳蕤命运则改变不大,依旧是亡国受辱,先是赵匡胤,后是赵德芳,被父子两代*辱,虽说唐末宋初女子贞操观念尚不酷烈,但对个女子来说,这总是惨事,但后世史家都不知道费葳蕤与林逋是青梅竹马恋人,而今,费葳蕤随林逋来到开封,她命运也已改变,本来她是早早就死在赵光义箭下,那是因为花蕊夫人被赵匡胤册封贵妃之后,介入宋国朝政之争,触及赵光义利益,在次宫廷狩猎中,赵光义借口失手,箭射死费葳蕤。
但费葳蕤既与林逋青梅竹马,为何又进蜀宫,成孟昶宠妃?林逋为何不杀孟昶却杀赵匡胤,现在还要杀赵恒?这其中到底有什不可告人之秘?
这些周宣都猜测不出,太有些不合情理,先不管这些,让三痴、四痴摆脱林逋控制才是最重要,周宣要抖擞精神来对付这个林逋。
花蕊夫人费葳蕤虽被周宣道出真实身份,但并没有取下面纱,只是重新跪坐在殿前蒲团上,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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