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小颦抽泣道:“对不住,对不住——”
周宣笑道:“什对不住,这关你什事,难道大水是你引来?颦儿是海龙王女儿吗?”又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颦儿,若死你会陪死吗?”
暗夜里,羊小颦双眸璨璨如星,使劲点头。
周宣笑道:“那不就行,还说什对不住,而且们不会死,哪有这容易死啊。”
无论周宣怎说,羊小颦就是不松手,直到四痴叫道:“好,水不再往上涨。”这才慢慢松开手。
冷风呼啸,夹带着水腥气扑鼻而来,大浪激涌,大块山石被浪头卷而没,合抱大树连连根翻起,“咔嚓”声不绝于耳,这等磅礴之势哪里是人力所能抗拒,若不是周宣警觉,众人现在要是还在山道上话,估计得全死光,即便四痴、杨宗保这样高手也绝难幸免。
大水狂涌而来,水位还在急速上涨,几乎是追着周宣等人脚后跟,而此时离鹰嘴山顶峰只有十余丈高,大水要是这样水漫金山般涨上去,周宣行还得玩完。
周宣拖着羊小颦连滚带爬上峰顶,羊小颦手肘和膝盖都磕破,始终不肯把她心爱琵琶丢下。
与周宣行四十余人同立在鹰嘴山峰顶除蛇鼠之外,还有很多兽类,野兔、山猫、猕猴成群结队,其中竟然还有两头金钱豹,凶猛金钱豹此时蔫头缩尾,惶惶然如丧家之犬,根本没想到要捕食那些小兽,对这大群人冲上来也没有什害怕,在不可抗拒天灾面前,人和兽都是那渺小。
周宣抹把脸上雨水和汗水,眼见脚下涌动着洪水还在漫上来,这峰顶能不能保住很难说,危急四顾,见十步外有株龙爪松,根须粗大如苍龙之爪,深深扎入山岩中,便拖着羊小颦到那龙爪松下,夭矫松枝爬满猕猴,“吱吱”乱叫。
周宣在她凉凉唇上吻下,解开她绑在龙爪松上腰带,走到四痴身边凝目朝下面看,洪水离山顶不足五丈,奔流激荡,水位却是不再上涨,但盯着看好会,水位也没见落下去,估计时半会水是不会退。
此时雨停,天空竟然呈现明净蔚蓝色,轮圆月高悬天际,照得四下里朗朗如昼,放眼望去,片汪洋,只有远远近近几个峰头露出水面,好象大海上小岛般。
周宣对四痴道:“老四,们又逃过劫,哈哈,真是幸运!”
四痴默不作声,斜睨周宣眼,心道:“这人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这恐怖大洪水他也笑得出来,是乐天知命吗?不过相比去年海神风,现在这点危险还真不算什
周宣解下腰间湿淋淋帛带,将羊小颦绑在龙爪松下,对杨宗保、四痴等人大声道:“这水冲入山路,被两山逼,水位才陡涨,俟冲出山道,水位就会剧降,大家不要惊慌,水势上涨已放缓,就算淹过峰顶也不会长久,大家围成圈,手拉着手,不要让水冲走——”
羊小颦锐声道:“公子——”
周宣用袖子擦下脸,凑近问:“什事?”
羊小颦突然伸臂死命箍住周宣腰,斗笠早已不知掉到哪里,头抵在周宣下巴,大声抽泣,抱得紧紧再不松开。
周宣摸摸羊小颦湿漉漉头发,安慰道:“不会有事,水很快就会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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