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愣,心道:“不是说老岳父李煜不能说话吗,怎还会念叨起来?”站起身问:“陛下现在龙体安否?臣婿能否近前拜见?”
小周后道:“宣侄稍候,去问问陛下意思。”
小周后腰肢款款,脚步细碎,走进灯火暗淡屏风后,那隐没昏暗前刹那窈窕背影给这沉闷寝殿带来鲜活生气——
大兴宫殿宇高大轩敞,大暑天也不觉得炎热,但今年夏日格外沉闷燠热,冰肌玉骨小周后也觉得酷热难当,也许是李煜病重,她内心焦虑烦闷,就觉得天气格外闷热缘故吧,所以小周后没有穿那些式样繁复、裙带缭绕宫装,只穿周宣设计半袖旗袍,不束腰、不系带,曲曲亭亭,简单雅致——
小周后背影虽然幽美,但周宣只望眼便收回目光,转头寻找秦雀,却先看到边景王李坤,那景王李坤眼神炽热复杂,还在盯着八幅屏风,感觉到周宣在注视他,便侧头向周宣、李坚点点头,没说什。
点头道:“金陵八卫除黑山哥忠武卫,基本上是皇甫继勋亲信,虽然不见得定会跟着皇甫继勋叛乱,但只要陛下驭龙归天,景王再以兄终弟及之传位之盟号令朝野,这些人就会很快能为景王所用,实在可忧虑啊。”
李坚默然。
周宣问:“祁宏水军到没有?”
李坚精神振,说道:“祁将军万水军就驻扎在白鹭洲码头北岸,每日在江上操练,这是方大臂助,皇甫继勋不敢轻举妄动,也是因为有祁宏将军在缘故。”
周宣略略宽心,心里有点想不明白,李煜脑子清醒,怎会想不明白这其中关节,真要拖到他命呜呼后,这唐国不要大乱吗?
秦雀从几个女官身后走出来,眼睛亮亮看着周宣,低低说声:“夫君——”
这些日子这美丽女太医常常陪着小周后照顾皇帝李煜,有时半夜还传召她进宫,近两个月每日提心吊胆,非常劳累,这时见到周宣,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宽慰,又有点辛酸,只觉得两腿发软,想靠在夫君肩头小憩会。
周宣没那多顾忌,上前搂着秦雀腰,轻轻在她眼影下吻,柔声道:“雀儿辛苦
暮色沉沉,闷热异常,往日丝竹钟磬、歌舞升平大兴宫如今被哀云愁雾笼罩,殿宇虽然高大,却让人有透不过气来感觉。
李煜在紫宸殿寝殿,灯火不甚明亮,内侍、宫娥都是肃然不敢出声,首领太监白力士见到周宣,脸现喜色,随即敛去笑意,低语着寒暄几句,说道:“国公夫人太医令秦大人也在里面,还有景王殿下也在。”说罢便去通报,很快出来道:“娘娘请太子殿下和国公进去。”
周宣和李坚跟着白力士进到寝殿,见张宽大幔帐云床,有屏风隔着,边灯火尚明,另边只宫灯盏,想必是李煜病眼怕见灯光。
小周后在几个宫女环侍下迎过来,光影幽明,身姿绰约,周宣还没看清小周后容貌,也没注意到秦雀在哪里,便拜倒在地,声音哽咽道:“姑母万安,侄婿三千里外得知消息,星夜赶回,陛下吉人天象,定会痊愈,姑母万勿焦心。”
小周后声音也哽咽起来:“宣侄,起来吧,也不知为何,见宣侄回来,姑母心也安稳许多,陛下昨日还说起你,盼你早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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