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值乐观开朗,语多诙谐,陈操之也就淡离愁,路相谈,又到枫林渡口,摆渡过江时,见对岸候船有几条人影颇为眼熟,船驶近些看,却是冯梦熊、孙氏、冯凌波家三口,还有二仆、二婢。
冯梦熊见到陈操之,也是大惊喜,说他家正要去陈家坞看望陈操之母亲,又问陈操之何往?
陈操之说赴吴郡游学之事,冯梦熊道:“徐藻徐博士,诚然是明师,操之拜在他门下,学业定会有大长进,可喜可贺——操之你不必陪,第次出远门走不得回头路,你自顾登路吧,与内子、小女去看望你母亲便回。”
陈操之道失礼,与刘尚值往钱唐县城而去,心里有点忧愁,担心等他从吴郡回来,母亲就把他亲事定好,虽然冯凌波看上去决不讨厌,但娶个不熟悉女子为妻,对有着后世灵魂陈操之来说,感觉太奇怪,不大容易接受,不过这是在东晋,难道还容得自由恋爱吗?
服侍,小婵姐姐活泼聪明,留在陈家坞可以帮助娘操持家务、照顾宗之和润儿,跟着去反而无所事事——”
陈母李氏与陈操之说话时,小婵就在廊下招呼来德搬行李上牛车,边竖着耳朵听老主母和操之小郎君说话,心里极盼望操之小郎君带她道去,她愿意服侍操之小郎君,她偷偷把她衣裙钗饰都包裹好,只要操之小郎君点头,她马上就可以进房间拎出包袱来跟着出发,点都不会耽误时间——
操之小郎君出来,微笑着向她走过来,小婵心几乎要蹦出胸膛,身子都微微战栗起来,却听操之小郎君说道:“小婵姐姐,这就要动身,以后就要劳烦小婵姐姐、还有青枝姐姐代孝敬母亲,待从吴郡回来,送姐姐最好胭脂粉黛和簪笄——”
小婵两耳嗡嗡直响,操之小郎君后面说话她都听不清,她怕自己眼泪流下来,强笑道:“哎呀,差点忘事——”返身“噔噔噔噔”飞快地上楼去,到自己房间伏在结好包袱上“呜呜”哭泣起来,哭会,又惊着跳起身,匆匆洗泪痕,奔到楼廊往下看,操之小郎君已经出发!
可怜小婵又“噔噔噔噔”飞快地下楼,追到青冈木大门口,见来德驾着牛车,冉盛走在操之小郎君身边,操之小郎君手个牵着宗之和润儿,陈家坞族人都送出来,她现在挤都挤不过去。
陈氏族人送出三里多路,前面是片松林,陈操之停步回身团团施礼道:“各位叔伯、叔伯母、兄弟姐妹,不必远送,请回吧。”
宗之和润儿拉着陈操之手依依不舍,润儿问:“丑叔什时候回来,告诉润儿,润儿和阿兄还有祖母来这里接丑叔。”
陈操之望着九曜山下那座巨大环形楼堡,微笑道:“丑叔会在下大雪时候回来。”
牛车辘辘,鲁西牛缓缓地走着,似乎有载不动离愁,陈操之也直没有回头望,他知道母亲和宗之、润儿会直站在那里,直到看不到他为止。
刘尚值道:“子重兄是头回出远门吧,前年随家父去过趟华亭,不过三百多里路,娘就以为不得,送又送,好像们父子是万里出征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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