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疏桃林分,五间草堂掩映其中,屋前停着辆牛车,正有几个人从草堂中走出来。
白袍少年叫起来:“果不出所料,你这刁奴还真住桃林小筑,——”这时看清从草堂走出来几位不像是佃户农人,其中有两个少年士子还甚是清雅,便住口,问:“老芒头,怎回事?”
老芒头便是租屋给刘尚值老农,这时恨不得缩成团不让白袍少年看到,皱巴巴老脸笑起来像哭,还要狡辩:“这几位是山那边徐氏学堂学子,听说顾氏桃林小筑风景好,来此游玩,老奴不该让他们进屋去——”
白袍少年“哼”声,大步进到草堂,四下看,又大步出来,大声道:“老芒头,你休要瞒,你是不是把桃林小筑租赁给这几个人?”
老芒头眼光闪烁,看着刘尚值,希望刘尚值帮他遮掩下,没想到刘尚值说道:“说得对,这五间草堂已租下,预交月租金,准备住到腊月初十止。”
三辆装饰华丽牛车停在桃林外,白袍少年跳下牛车,将另辆车上苍颜白发老者接下车,说道:“卫师,这里就是桃林小筑,清静宜人,离郡城又不远,购物寻医也方便,卫师可以在此间慢慢息养身体。”
姓卫老者眉目疏朗,有清雅之气,但面容黄瘦,精神有些困顿,坐半日牛车,这下地就觉得腿软筋麻,扶着车壁轻轻跺着脚,面看小溪两岸桃林,微笑道:“果然是个好去处,来年开春桃花开时更是美不胜收——那老朽就守着这片寒林,等那满溪桃花开放。”
白袍少年点头道:“是,这里桃花极美,每年花开时都要来此住上两个月,从花开到花谢,尽情赏玩——卫师住在这里,定能病体痊复。”
白袍少年边说着,边搀着卫师沿小溪北岸慢慢往桃林深处行去,那三辆牛车缓缓跟在后面。
白袍少年约莫十四、五岁,面相乍看上去有点怪,眉毛与眼睛离得很开,仿佛是看到什新奇事物惊讶地扬起眉毛瞪大眼睛,而且两眼黑瞳稍微有点往鼻根聚拢,也就是俗称斗鸡眼,但少年斗鸡眼并不严重,不会给人以可笑之感,反而有种纯真憨朴气质。
白袍少年恼道:“岂有此理,没有答应,这桃林小筑谁敢住
引路佃客千方百计想拖延时间,陪笑道:“小郎君,桃林那边新近有白鹳栖息,是不是先去看看?”
白袍少年瞪眼道:“糊涂,没看到卫师赶路劳顿,需要休息吗,白鹳何日不可看,又不是什稀罕物。”
引路佃客心急如焚,生怕老父偷偷将桃林小筑租赁出去事被小郎君发觉,想起小郎君平日嗜好,急中生智道:“小郎君,毛佃户有女,甚美,正在溪边浣衣,小郎君要去看看吗?”
白袍少年胀红脸,眉毛离眼睛越发远,怒道:“你胡说些什!”偷眼看看身边卫师,卫师嘴角噙着笑,少年脸越发红,瞪着那佃客道:“你这厮今日好生奇怪,下子让去看白鹳,下子又——你推三阻四意欲何为?莫非桃林小筑被你安家置口住在那里!”
引路佃客暗暗叫苦,都说小郎君痴,可现在怎点也不痴啊,这下子老父擅自赁房出去事肯定要露馅,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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