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见便道:“葳蕤小娘子,那告辞。”
陆葳蕤看着从兄陆禽那悻悻然样子,偷偷朝陈操之眯眼笑,说道:“那好,谢谢你活救菊花——短锄,代送陈郎君出园。”
短锄是陆葳蕤贴身侍女名字,俏生生个女孩子,却让陆葳蕤叫作短锄,短锄栽花啊。
陆禽看着陈操之背影,对陆葳蕤道:“七妹,以后莫让这个陈操之再入园,这人小小年纪,心计很深。”
陆葳蕤道:“六兄,陈操之心计深不深,关花什事呢,请他来是救菊花玉版而已。”
有,陆葳蕤就奇怪:“那你怎知晓这多园艺之道?”
陈操之道:“明圣湖畔山林间多有各种奇花异草,喜欢登山涉水去探望它们,观察它们习性,有些花喜荫凉、有些花喜日晒、有耐旱、有要植于湿地,看那些花在哪些地方生长得最好、花开得最盛,就知道花们喜好,顺应花性就能栽养好它们,不过不喜欢把花移植回自家庭院,土质有别,花木生长不易。”
陆葳蕤蹙眉道:“你是在说吗?可是你想,花也是要人照顾,风雨雷电、禽兽啄噬,你今年见花开得好好,明年去看,那株花枯萎、被禽兽践踏,你不会难过吗?世上多有赏花人,可是真正爱花、惜花有几个呢?往往奇花异种,脆弱易凋,没看到便罢,看到总想由来照看它,感觉很安心——”
陈操之有些惊讶,望着陆葳蕤纯美容颜,听她继续说道:“知道吴郡人都笑痴,说是花痴,谁又知道见花开花谢领悟呢,娘亲去世得早、两个姐姐都是早夭,兄长生亦是多病,人之死也如这花木样,凋谢、枯萎,也许如佛典说有转世轮回再世为人,但已经不认识他们,就像同株花树,每年开花也不会是样——”
魏晋人浓烈生命感伤在眼前这个名门女郎身上体现尤为明显,陈操之原以为陆葳蕤只是个生活优裕、爱美纯真简单少女,没想到她这多愁善感,陆葳蕤像《红楼梦》里林黛玉吗?有点像,又不大像,陆葳蕤应该更纯粹些,还有,陆葳蕤爱笑,仿佛聊斋里婴宁。
陆禽道:“七妹你不知道,这寒门学子入陆府就声望大增啊,不想给他这种沽名钓誉机会。”
陆葳蕤道:“可听爹爹说陈操之甚是有才,书法极好,既然是真有才,那陆氏借帆风、助他扬名又何妨呢,君子成人之美啊。”
陆禽语塞,却道:“也没什才,论书法,不如远甚。”
陆葳蕤道:“哪天六兄和陈操之比试下书法,让爹爹作评判。”
陆禽屑道:“和他比,笑话,他没那资
陆葳蕤见陈操之目不转睛望着她,“格”笑,说道:“怎,你也要笑是不是?”
陈操之微笑道:“怎会,觉得你说得很好,让人心怀窈缈、俗虑全消,觉得活着很美好。”
陆葳蕤笑道:“又不会玄学清谈,哪能说得这高妙让你俗虑全消呢。”
陆禽这时走过来,他在边冷眼观察陈操之好会,这时眼里仿佛没有陈操之,对陆葳蕤道:“七妹,菊花玉版活吗?”
陆葳蕤眉开眼笑道:“活转,发新叶,六兄,你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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