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锄看到陈操之,喜道:“陈郎君,家小娘子等你多时。”
明眸皓齿陆葳蕤撩开车帘笑眯眯道:“陈操之,昨日遣人约你去真庆道院看山茶花,你不在,想今日学堂开课,你总在,就来等着,刚才看到六兄牛车过去。”
陈操之问:“真庆道院离这里远吗?”
陆葳蕤道:“不远,就在西门外。”脸殷切地望着陈操之。
陈操之稍踌躇,陆葳蕤便睁大妙目问:“有什不妥吗?”
何?长康兄出何事如此着急?”
卫协笑道:“想必是忽有所悟,急着去作画。”又道:“冬夜寒重,老朽也要回去。”
众人起回到草堂,见顾恺之已经在伏案作画,只用小半个时辰,幅四尺长卷《月夜捣衣图》脱稿:轮圆月升起在东山上,云翳如轻纱使得月色朦胧,溪流曲折,个垂髫女郎蹲在溪岸块突起石头上,女郎手里木杵举得高高,朝砧板上新织布帛捣去,似乎能听到“啪啪”寒砧声沿溪传出很远,片疏林后,有几间茅舍,茅舍门半开,盏灯笼探出来,还有个花白头颅,想必是女郎老父见女儿夜深捣衣未归,要去迎接,那灯笼光在月色下也是淡淡点晕黄——
众人在欣赏这幅《月夜捣衣图》时,顾恺之两眼只盯着卫师,见卫师嘴唇微动,说出八个字:“气韵生动,画若有魂。”
顾恺之大喜,对着卫协深施礼:“多谢卫师夸奖,且睡觉去。”
陈操之笑:“没什不妥,这就去。”心道:“有什好顾忌,两个爱花人而已。”
陈操之返身命来德驾车,跟在陆府牛车后面向郡城方向驶去。
向关注陈操之举动褚文彬发现陆府牛车,暗暗奇怪,便让自家牛车远远缀在陈操之牛车后面,要看看陆府车上坐是谁?
顾恺之有这习惯,遇到特别高兴事,喜欢独自躺到床上,拥衾辗转反侧,赏心乐事,浮想联翩,不时发出忍俊不禁笑声。
……
次日上午,徐藻讲完《尔雅音义》,诸学子散学,这时是巳时三刻,陈操之收纸笔回到他草房卧室,准备凭记忆把徐博士所讲声韵学识整理下,重新抄录在他装订成书籍模样卷本上,嫂子丁幼微知他用纸量大,这回让丁春秋送五大卷左伯纸来,应该可以用到年前。
冉盛过来道:“小郎君,那边有人找你,就在那排柏树后,是辆牛车,等好久。”
那辆牛车孤零零隐在排柏树后,个小婢在树后探头探脑,却是陆葳蕤贴身侍女短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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