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幼微被小郎问得心慌,无力地辩解道:“真是过几日就会好,这又不是第次,嫂子心里清楚。”
丁春秋道:“有病就要延医诊治,爹爹已经派人去请少府辖下医生,三姐姐好好治下,把多年胃疾彻底治好。”
陈操之道:“嫂子,少府医生还没到,让先给你把个脉吧,然后与少府医生相印证?”
丁幼微柳眉斜挑,讶然道:“操之会把脉吗?”
丁春秋笑道:“三姐你忘,子重是葛稚川弟子啊,在吴郡子重治好
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
丁春秋看到这首诗,颇有些尴尬,对陈操之道:“三姐平时只闭门独居,与族中女眷也少有往来,所以病都还不知道,阿秀和雨燕这两个蠢婢也不早早禀报父!”
陈操之心道:“这少往来主要原因只怕是因为你们丁氏族人责怪嫂子遇人不淑吧,在你们眼里,嫂子怎都不应该嫁给兄长,嫂子在这里日子哪里谈得上什‘客行虽云乐’!”语气淡淡道:“嫂子胃痛之疾非止日两日吧。”没再和丁春秋谈论嫂子事,只说些吴郡求学之事,丁春秋只是个少不更事士族子弟,虽然现在与他有点友情,但远谈不上交心。
大约过半刻时间,丁幼微到书房来,素裙洁净、肤色如雪,除消瘦些之外看不出什病容,隔案与陈操之、丁春秋对坐,浅笑道:“知道,小郎是来县上参加天官帝君诞辰庆典吧,正好遇到春秋?已让阿秀去吩咐厨下,多备两个人午餐,小郎食量可不小啊。”
陈操之看着嫂子眼眸,几乎看不出这清丽容颜下埋藏着忧伤,说道:“嫂子,方才遇到春秋之父丁舍人,丁舍人答应让宗之和润儿来看望你,陪你三日。”
陈操之听得嫂子丁幼微在卧室里惊喜道:“小郎吗?啊,请稍等下再进来。”
雨燕见陈操之疑问地看着她,便压低声音道:“娘子刚才喝碗豆粥,却全吐,两位小郎君稍等下吧,娘子爱洁,怕被人看到那样子。”
陈操之不由得阵心酸,点点头,大声道:“嫂子,和春秋到书房里坐会,你别急。”
雨燕道:“小婢要去取热水,不能侍候两位小郎君。”
丁春秋道:“你自去便是,和子重到书房说话。”
丁幼微起先是喜,随即惊道:“不要啊,这只是小恙而已,何必让阿姑知道担心。”
陈操之微笑道:“嫂子别急,叮嘱来福,去接宗之、润儿时不要说嫂子身体不适。”
丁春秋道:“子重很细心。”
丁幼微松口气,看眼陈操之,说道:“真是小恙,胃痛之疾好几年,这次发作得厉害些,胃冷泛酸,等天暖些就没事,操之你也不用担心。”
陈操之道:“嫂子曾叮嘱出门在外若感风寒,就要立即延医问药,怎嫂子自己却如此不珍重?”
陈操之和丁春秋来到丁幼微书房,书案上笔墨纸砚整整齐齐,陈操之临摹卫桓《四体书势》就在案头,左伯纸上还有丁幼微用《曹全碑》隶书抄录首乐府诗——
“明月何皎皎,照罗床帏。
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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