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冲将兄长尸首抱置在榻上,想着兄长世英雄,身死之际竟如此凄凉,不禁抚尸落泪,长跪不起——
这时,已得解禁李静姝母子匆匆赶来,跪在榻前,大放悲声。
桓冲起身怒斥李静姝:“兄长弥留时,汝为何时不在左右侍奉?”
李静姝泪流满面道:“妾与小玄被
军士来报,上游有十余艘大船来到,是荆州水军旗号——
陈操之长身而起,说道:“很好,荆州桓刺史到,等可以渡江。”
四月初二傍晚,陈操之渡江见到桓冲,桓冲之所以迟到是因为他去襄城布置军事防务,见到陈操之,桓冲问道:“陈刺史何以让暂缓入姑孰?”
陈操之告以桓熙、桓济之谋,桓冲惊惧,思忖半晌,亦不敢擅入姑孰城,命征虏将军朱序率千荆州水军力士和刘牢之率领五百冀州军士先期入城,假称桓温军令,直入将军府擒桓熙、桓济,只要首恶授首,桓冲当能控制姑孰城三万军士——
夜里亥时,刘牢之快马来报,桓熙、桓济未能掌控制子城西府将士,只在将军府里暗伏两百甲士,已被尽数格杀,桓熙、桓济皆被拘录,请桓冲入城主持大局。
贱妇,然后提兵入建康杀那个昏君。”
桓熙问:“五叔父究竟该如何处置?”
桓济道:“不是早就议定吗!”
桓熙心有不忍,想想,终于还是点下头。
……
桓冲这才与陈操之率千余众入城,来到将军府,见桓熙、桓济被绑缚在廊下,桓冲停下脚步,看着这两个侄子,桓熙、桓济面如土色,不敢仰视。
桓冲径去内院看望大兄桓温,见到却是这幅惨相:
卧室里连个服侍人都没有,代雄杰桓温俯趴在榻边,僵挺不动——
桓冲急上前探兄长鼻息,竟已气绝。
原来桓温命桓熙去唤李静姝、桓玄来,苦等不至,再传桓熙,也不至,那些侍者被逼不过,又不敢违抗桓熙命令,个个都避到室外去,桓温强撑着想下地,跤摔倒,也无人搀扶,这个“大丈夫不流芳千古便遗臭万年”枭雄就这样死去!
陈操之和桓冲同日赶到姑孰并非巧合,陈操之与刘牢之率八百轻骑日夜兼程,在洛阳和汝南更换两次坐骑,这才仅用二十日就赶到江北历阳,人马俱疲,便在历阳休整日,而先日他便派人去江南探听消息,那探信原是西府军士,持陈操之密信径去见西府主簿王珣,王珣看陈操之信,点点头,匆匆写封回帖,只说桓温还活着,荆州桓冲还未赶回来——
那军士持王珣信赶回江北见陈操之,陈操之见信上只有这两句话,眉头微皱,他料知桓熙极有可能会趁其父病危时篡权夺位,所以桓冲未至他是不会贸然进姑孰城,只是王珣回信如此简约,有些古怪,正踌躇间,忽报王主簿有信使到,唤进来问,那人自称是王珣心腹,为王珣传言,请陈刺史莫要轻易入姑孰城,桓熙、桓济有非常之谋,将对陈刺史不利——
陈操之微笑道:“王元琳真是小心谨慎啊。”
刘牢之问道:“这传话可信否?”
陈操之道:“可信,王元琳是怕书帖被桓熙手下发现,故只写平常语,暗地里命人悄悄跟随至江北传话,可见姑熟城现在是龙潭虎穴、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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