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凤解下围裙,拿钥匙出门,直奔医院,但是办公室垃圾篓已经空。
当场死掉,气若游丝,看着周围圈看热闹人,嘴唇张翕,说不出半个字。
三大爷死,在送进医院抢救两个钟头,受尽痛苦后还是死,刑警们没觉得惋惜,这种人渣死也就死,只是让薛老实奇怪是,三大爷死居然也暗合连环杀人案套路,被豪车撞死,他是死有余辜,只是害惨人家刚买小跑车本县土鳖土豪。
张金凤并不知道医院外面发生车祸,她将陌生人留下名片扫进垃圾篓,看看时间差不多,换下白大褂,拎包下楼,她是县医院里仅有几个没买车人,不是买不起,是怕出车祸,她死,儿子就没人照顾。
医院后面就是家属楼,张金凤在楼下买些水果,上楼开门,儿子还在看电视,看是循环播放天线宝宝,他也只能看懂这个。
张金凤换拖鞋,系上围裙准备做饭,儿子傻笑声传来,让她心安又心疼,她今年四十岁,和熊天兵是卫校同学,毕业后都分配到南泰县医院上班,熊天兵当化验员,她干助产士,但是大多数工作却不是接生,而是堕胎,而且是协助计生办给那些产妇强行堕胎,不知道多少次,张金凤用针筒隔着孕妇肚皮扎在胎儿脑袋上,毒剂缓缓推进去,个七八月大胎儿就死,医院很多人不愿意干这个,但张金凤愿意,她出身苦,有个机会就死死抓住,再说,没生下来就不算人,而且这是依法计生,和警察枪毙犯人样。
在县医院干两年,张金凤顺利嫁人,丈夫是交警大队名交警,也分到两室厅房子,她也十月怀胎朝分娩,在杀掉无数计划外胎儿床上生下自己儿子,是个男孩。
儿子三岁那年,张金凤协同计生办下乡执行任务,丈夫也连续加班在国道上罚大货车款,三天三夜没回家,儿子发烧四十度,爷爷奶奶不知道厉害,硬是给耽误,孩子生生烧成傻子,很多人说是报应,张金凤不信命,她打报告,准备再生二胎,组织上倒是批准,可丈夫却被辆失控大货车轧死。
晃十五年过去,烈士遗孀张金凤没有再婚,儿子也长到十八岁,但智商永远停留在三岁,做母亲很担心自己死后,儿子谁来照顾,乡下亲戚们肯定指望不上,最稳妥办法是帮儿子娶个媳妇,生个孙子,可是谁愿意嫁给个傻子呢,除非这个傻子有县城核心地段百平方大房子,有辆轿车,再有百十万存款。
熊天兵不死就好,张金凤叹息道,她个妇道人家,不擅长和外面江湖人士打交道,有钱都不敢拿。
可是儿子怎办,那信封里三千块收下就好,张金凤收拾碗筷时心不在蔫,摔个盘子,瓷器碎裂声音似乎惊醒她,没熊天兵,还就不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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