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就是钱,矫正中心学员们有个共同点,就是家长都很忙,没时间管孩子,但基本上不差钱,每月六千元学费只是起步,零花钱和购买课外书籍钱还得额外再出,这些钱不是直接到孩子手里,而是通过财务室换成饭票,发票用处就大去,可以买火腿肠方便面,可以买烟,可以贿赂同学不要批判自己,可以用来打电话给家里,可以收买班委,给自己加分,早日出去。
“那最快啥时候能出去?”卢振宇问道。
“嘘!”张洋环顾左右,同宿舍几个人都装作没听见,“出去”这两个字在中心是绝对禁忌,不亚于六七十年代时说“去台湾”,矫正中心是个大家庭,那温暖和谐,即便学时到也要痛哭流涕渴求留下,怎可以刚来就提出去这个话题。
“以后这两个字绝对不能提。”张洋低声说,“你得表现越想留下学习越算进步,校长比亲爸爸还亲,龙教官就像是亲叔叔样,多问家里要钱,手里饭票多,嘴再甜点,别树敌,多巴结班委,要不半年就能那个。”
“谢谢班长。”卢振宇诚惶诚恐受教,“等爸
火腿肠、方便面、卤鸡爪、卤蛋等小食品,不能用钱买,必须使用饭票,这些盖着公章牛皮纸饭票是学员们父母花钱买,和人民币等价,现在则成校园内通用货币,不但可以买零食,还能起到其他作用。
比如买烟,校规禁止抽烟,矫正中心和监狱样封闭式管理,但是食堂小卖部居然卖烟,当然不是公开,个食堂大叔把香烟拆散支支零卖,用饭票结算,没有饭票也没关系,据说有豪放女生让大叔摸把,也能换来支烟。
午饭后是简单午休,回宿舍躺在铺位上闭目养神二十分钟,不许说话,不许乱动,然后点钟开始上课,上午是自批评,下午是批评,由某位委员发起针对个人批斗大会,每个学员必须站出来对其进行批评帮助,根据具体罪行核减分数,风水轮流转,上午涨十五分卫生委员下午就倒霉,在其他三位委员极其麾下班长们批斗下分数被扣干二净,总分进入负分状态。
批评五花八门,有实际性,比如吃饭时只吃白菜叶不吃白菜帮,上课不注意听讲,女德背诵磕磕巴巴,也有完全无根无据诛心型,比如个人在天台眺望校外,这分明是想出去,比如背诵校长格言金句时候感情不深厚,不走心。
不走心是批评别人时万金油罪状,屡试不爽。
激昂批斗大会结束,矫正中心到底是男权社会,以纪律委员为首政治小集团再次获得胜利,将卫生委员斗倒在地,很难得以翻身。
然后是晚饭,晚自习,九点钟按时上床睡觉,睡之前要洗脸洗脚,新战友豁免期只有天,卢振宇算是融入集体,等待他是伺候班长洗脚,昨天张洋只是装装样子,今天卢振宇可是货真价实要干活。
“忍!”卢振宇心说,认真帮张洋搓着脚趾缝。
“小子很上路嘛,以后罩你。”张洋眯缝着眼睛,很享受表情。
卢振宇趁机问东问西,张洋显摆自己路子野,基本上知无不言,大肆吹嘘,他说几个班委都是自己哥哥,在中心没有摆不平事,当然,这都是有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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