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当然表示想听啊。
“有段时间,网上有这样句话,叫‘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他们非常恩爱,当年为在起,还忤逆外婆,大哥就是他们第个意外。”
……这话,谭昭还真没听过。
冯修岚有些掩饰地吸口奶茶,他本来不喜欢这种甜腻饮料,今日却觉得格外熨帖人心:“听外婆讲,那位大哥从小在冯家长大,行事像是用尺子丈量过样,那对父母对外说是悉心教导,派无数家教和礼仪老师,其实自己从来不管他,外婆心疼,但后来,那个大哥做件事。”
“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事,只知道那时候闹得很大,恨他,他闹就闹,闹得外婆都气病,他自己拍拍屁股跟冯家断绝关系出国去,外婆却……”冯修岚捏着奶茶杯,
少年压抑哭声断断续续地响起,连哭都如此克制,谭昭无法想象这个少年受多少委屈,他站起来,伸手将少年拥入怀中。
哭声,渐大。
除外婆,这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拥抱他人。
从前,也不是没有人想同他做朋友,但在那些人找来之后,就通通远离他,后来外婆在他七岁时没,没有人再护着他,那些人就找人欺负他,他挨打,他打人,变成所谓“社会混子”。
那对父母从此连虚言都没有,就当他根本不存在!
听到这话,谭昭也没有感到多意外,毕竟就冯同学现在这个成绩,其实他多多少少也猜到,只是没想到……小同学会这坦诚。
为对得起小同学这份坦诚,谭昭并没有简单粗,bao地否定对方:“不想读书?那你想做什?”
大概是谭昭态度足够温和,这回冯修岚并没有躲回房间,只是握着拐杖手有些收紧:“再过两个月不到,就满十八周岁。”
“嗯。”谭昭记性甚好,看过资料几乎不会忘,冯同学生日是十二月第天,算算确实是两个月不到。
“准备离开香圳,去……去个没有人认识地方,答应外婆,要好好活下去。”冯修岚说完,瞬间抓紧拐杖,手上青筋瞬间凸起。
这算什?既然不爱他,为什要把他生下来?
“或许,你外婆不让你怪他们,只是不想让你生活在怨恨之中。”
冯修岚忽然瞪大眼睛,滴眼泪从眼眶里滑落,继而就……哭得更大声。
等外头月亮已经爬上正当空,少年捧着已经冷却奶茶,狠狠吸口,情绪这才稳定下来。
“苏老师,你想不想听个故事?”
谭昭假作没看到,甚至该站为坐,好让冯修岚放松下来:“看来你早就打算好?”
冯修岚没有说话。
室内,时静谧,旁边大落地窗外,月色正好,冷冷月光洒进来,落在谭昭半边脸上,他伸手将眼镜摘下来,气质下子锐利许多:“不打算跟自己和解吗?”
就这带着身伤狼狈地离开,不让那些伤害人痛哭悔过、得到报应吗?少年倔强冷硬,拒绝别人靠近,竟这般温柔?
这话,实在太温柔,温柔得已经很苦少年忽然情绪失控:“怎跟自己和解!外婆死时候,拉着手让不要怪他们!让好好活下去,能怎办!苏老师,你说还能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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