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成沈韶光不说话。
“阿荠,你对真无情?”林晏抬眼看她。
沈韶光对上他目光,竟然品出些悲伤和委屈来,那个违心“不”字便憋在嘴里,尬笑声,抬手挠挠耳朵。
“或者你顾虑什?”
“你大概不知道家事。家祖母年事已高,最盼望能早日娶妻,老人家半生荣辱兴衰都经历过,于很多事都看得开,并不是那等顽固之人;且——”林晏停顿下,“先父先母婚姻不谐,又生出诸多不幸,祖母只盼望莫要重蹈覆辙,断不会挑剔新妇。在河东家乡还有两户亲近族人,都不是那等虚华爱生事,故而,你不用担心家里。”
沈韶光愣下,接过,剥开皮儿,咬口菱角肉,脆嫩得很。
“阿荠,让人来提亲吧?”
沈韶光口菱角差点呛出来。
林晏微皱眉,把刚才她给自己倒饮子推过去。
沈韶光摆手,不是,林少尹,你怎说话连个预热都没有?
,沈韶光把这堆东西往边儿上推推,取个杯盏给林晏倒上酸梅饮子。
“怎今晚不吃饭呢?”林晏注意到适才在外面,她案上只有些糕和桃子、葡萄之类,并没似旁人样有肉。
沈韶光笑道:“不碍事,喉咙有些不舒服。”昨晚被那贼人勒勒,剑比量比量,留下些淤青,还有道红痕。按说只是外伤,今日晨起,嗓子却火烧火燎,摸摸,似乎扁桃体肿——外伤还能内化?这种情况,沈韶光是如何也不敢吃烤羊肉。
林晏看她脖颈,那青痕透着些紫,又有条红,她本来又白,便显得越发触目。
“还很疼吗?”林晏柔声问。
“至于外人,更无需顾虑,新妇,便是新妇。”末句说得很是从容淡然。
呵,没想到林少尹这样严肃持重人,还有两分“凤歌笑孔丘”狂生气。
沈韶光与他相反,表面不羁,内里却是现代人谨慎理智,甚至带着些冷漠。
个没落世家大族希望,少年及第进士,二十多岁绯袍高官,家族、亲人、师友还有他自己,对他未来有什样期望
“你这样在外面住着,实在不放心。”
沈韶光点头,懂,笑道:“这却无妨,多买两个男仆就是,要膀大腰圆身高丈二。”
林晏:“……”
沈韶光又道:“听说西市关家刀剑肆有利剑有长刀,又可以打造机关器具,不知能不能请他们做个机关,绑在小臂上,按便射出毒针来……”这显然是想起后代故事里“,bao雨梨花针”。
林晏无奈地抿抿嘴,“你明知道不是这个意思。”
他这样话,沈韶光脑子突然转到某个不可说场景上,赶忙打住,干笑声,“不疼,吃些三黄上清丸之类就是。”
林晏点头,两人时沉默下来。
沈韶光为掩饰自己龌龊,请林晏吃水果,“们院子里新结葡萄,汁水很甜!这菱角也好,嫩得很。”
“嗯。”林晏应着。
他面前盛菱角果盘子边上是扣着《秋塞集》,林晏伸手拿个雀羽花钿当书签夹在扣着那页,“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①”林晏默默把书合好,放在边,然后拿起果盘里夹剪夹菱角。夹开,递给坐他对面沈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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