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住在九龙时,火烛鬼脏水仲未吃够呀?那些水不干净,是火烛鬼用来救火嘅,直接从水塘里抽取雨水,现在家里水喉那些水虽然比不上英国鬼佬饮山泉水,但是也已经是稍稍经过过滤之后才供应,比水库那些水干净很多,烧滚之后人喝没有问题,就算是饮生水,肚内虫也比饮火燭鬼水车里那些水人少些。”宋天耀站到楼梯口挡住自己父母,开口劝阻道。
在九龙住贫民木屋区时,宋天耀家每天用水就是个大问题,香港是个水资源匮乏城市,虽然潮湿多雨,但是地下主要是花岗岩层,无法提供稳定充足地下水,而且地域狭小,无法大量积储雨水,靠储蓄雨水为主全港十五个水塘,在战后庞大人口激增数据面前,供水量已经远远无法满足香港人用水需求,只要当年雨水稍稍不足,马上就塘干见底,逼香港殖民z.府无奈只好限制供水。
所以去年,也就是1950年,香港殖民z.府水务署不得已架设条独立海水(咸水)管道,来满足港岛住宅区居民用来冲马桶之用,避免浪费淡水资源,并且征收咸水水费补贴淡水开支,再加上今年雨水很少,水塘储水量不足,所以每日淡水限制供水时间已经从去年日供水十二小时降为九个小时。
并不是说日供水
可能是睡不习惯新床,也可能是其他身体原因,总之,宋天耀天色不过蒙蒙亮就醒过来,把外套穿好,轻轻打开卧室房门看眼,师爷辉正在客厅木制排凳上裹着毯子好梦正酣,没有吵醒对方,宋天耀悄悄打开房门,准备下楼坐黄包车回酒店再补个觉。
正蹑足潜踪经过自家住二楼时,家门从里面被人推开,宋春良双手各拎个水桶走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端着个大号蒸锅赵美珍。
宋天耀在父母瞪大眼睛中郁闷低头叹口气,最近自己诸事不顺,应该打听下哪座庙香火灵验,去酬神拜佛换换运气。
“你现在连家都不回,直接就睡去三楼?”赵美珍端着大号铁锅挤开宋春良,凑到宋天耀面前说道:“是不是准备连父母都不见,悄悄下楼闪人?那寡妇有咩好呀?让你……不对呀?寡妇芸昨天下午明明返九龙,晚饭时只有师爷辉自己返来?你同个男人睡整晚?”
“在顶楼饮酒饮到天光你信不信?”宋天耀无力低着头对赵美珍说句。
“不信,你鼻音怎这重?衰仔,真又去吹风?是不是受凉?返屋企,等下帮你煮些姜糖水。”
宋天耀打着哈欠说道:“鼻子冇事,你同老豆大早晨准备去做咩呀?”
“去买水。”赵美珍随口答句,继续追问自己儿子为什半夜跑去楼上睡而不回家。
宋天耀没有理会自己老妈八卦:“家里不是接水喉每日九个小时供水?这里又不是九龙,不用再去街上买水。”
“家里水喉装表,打开是要收钱,这条街每天早上都有火烛鬼开着水车过来,五分钱水就任接足足桶,今天就去买大号木桶用来储水,走啦走啦,去晚就轮不到们。”本来还想继续追问宋天耀,可是宋天耀提起打水事,赵美珍立刻意识到八卦能回头再问,但是便宜必须要马上去占,催促着自己丈夫赶紧下楼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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