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每天都会来画画,他忍不住地写封情书。
他没有送出去,怕耽误人家。
他想如果自己能好起来,就走到少年面前亲手送出去,可等他慢慢好起来,那个少年却没再出现。
那是他第封情书,也是他最后封情书。
男人收起回忆,半垂着眼,答道:“和你相遇。”
他就这呆在狭小病床上。
天。
两天。
三天。
……
“是什?”季维下意识地问。
陆慎行望着少年,思绪回到三年前。
那时他因为拍戏和家里断往来,他和陆机谁也不肯后退步,接不到戏,老师也当过,外卖也送过,应关宵形容那个时候自己又冷又倔。
他觉得形容不对。
那时候他活得像是根弦,绷得紧紧。
他直觉得自己和别人是不样。
别人也这认为。
即使小心翼翼地融入这个世界,可看起来,还是不正常。
听到他话,男人抬起头,黑白分明眼眸敛散漫,无比专注地看着他:“不是不正常。”
很简单句话,却让他莫名心安不少。
。
[季维不是在弹琴吗?!他是怎记住?!]
[妈耶,他弹九霄环佩时候,都没感觉啥,看到这儿鸡皮疙瘩都起来!]
[+1,每期都在刷新认知。]
莉莉不禁喃喃道:“人真能这厉害吗?”
——是神明给他礼物。
陪伴他只有对面开着扇窗,窗外什也没有,光秃秃树干,不知从哪儿飘来银杏叶铺满地,看不到任何生机。
直到有天,出现个少年。
少年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拿着画板,坐在满地银杏叶里画画。
阳光肆意地泼洒在少年漂亮面容上,哪怕不怎笑,像在另个世界中,可仍然明亮又耀眼。
在寂静病房里,他听到自己心跳声。
那根弦终于绷断。
——是拍《秦风》时候。
他被片场钢筋砸断脊背,只能躺在病床上,唯庆幸是,导演因为过意不去地承担所有医疗费,不然他和应关宵身上钱全加起来都还不够住院。
已经个月,还是没出院。
怕,怎会不怕,他怕再也站不起来,怕自己要辈子都躺在病床上,最怕是,再也拍不戏。
男人紧接着又说道:“是神明给你礼物,是独无二礼物。”
从来没人这对他说过。
季维眼眶有点热,低下头:“但不是每个人都有。”
——所以还是不正常。
没想到,男人轻轻地说道:“也有。”
这次真来对,如果能邀请他们上访谈就好。
她因为激动,脱口而出形容词不是common,而是normal,除有“普通”这层含义,更确切指是“正常”。
她站在人群最前面,虽然声音很轻,但季维还是听到。
他身体微微颤抖着,不自觉地握紧手。
等人群慢慢散去,他走到陆慎行面前,摘下耳麦,嘴张张又闭上,最后还是极其小声地问句:“是不是……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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