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入夏,空气间带着几分闷热,凉水入嘴倒是有几分沁人。
李斯笑着放下杯子,看着顾楠说道:“先生,你说,如今天下初并,首要之务是为如何?”
壶中倾斜,水注入杯中,顾楠看着杯中水慢慢溢满,将水壶放到桌上。
看向李斯:“你是真要问,还是明知故问?”
李斯嘴角翘,转着手里杯子,等着顾楠回答。
李斯望着那落地枯叶,无声地叹口气。
想来是很久没人扫过。
“顾先生,你是该找个人打扫下。”说着抬起头,看向那无人堂间:“也不至于让这府中这般。”
也不知道他说是这院中枯叶还是这府中寂然。
“无事,过几天自己会扫。”顾楠耸耸肩膀。
跳下,顾楠也微微笑,靠在门边:“书生,你今日无事上这来做什?”
说着手中微微用力,大门上发出阵吱呀声响。
李斯额头上滴下滴汗,这才反应过来说错话。
直觉告诉他若是还说这琴这事,今天估计就不能走着回家,连忙转移话题。
“咳,只是偶然路过,突然想到又几件事是想要和先生共商番,这便上门来······”
用手支着脖子,顾楠拿起杯子说道:“如今国中初定,然六国之人思蒙故国,多有怨言。若是其人动荡,国当不得安。当今之务,该是安抚六国之民。”
“果然是顾先生。”李斯手中停下,轻叹声,有些苦恼地说道:“但是如今说要安抚这六国之民,又谈何容易呢?”
“国地所增,秦人多不通六国之地人风。如有管辖不周,必当适得其反,就只能任用部六国旧臣。任用旧臣旧贵则不能擅动其根本,秦国之地为国有而下封民,六国不然,土地为贵族所有,如今又不能轻易收回。如此,六国之民必当有怨言,长久以往,必当生变。”
说着李斯对着顾楠拱拱手:“所以,今日是特来共商此事。”
两人穿过堂间走到后院。
顾楠将桌案上长琴取下,抱在怀里小心地放到旁。
李斯掀起自己衣摆坐在桌案边,对着站在院里黑哥笑笑,黑哥也打个响鼻像是打声招呼。
“嗒。”顾楠将杯凉水递到李斯面前。
盘腿随意地坐下来,给自己倒着水。
“兹。”
大门被推开,顾楠对着李斯瞥下嘴巴:“进来吧。”
李斯跟在顾楠身后走进院中。
府中很静,似是除刚才那琴声就再无半点声音。
顾楠走在前面脚步踩过落在地上落叶发出沙沙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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